他在这时抬手截住霍老夫人朝他打过来的拐杖,情绪有些阴暗,冷声道:
“就因为我跟她已经离婚,就因为我要重新跟别的女人组建家庭,就因为我没有吃她这颗回头草,我就对她无情无义了?”
霍老夫人:“……”
霍少衍的话还在继续:
“我没觉得对她无情无义。我粗粗地调查过,我跟她确实存在过婚姻关系,但我跟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带着利益纠葛,并没有感情。既然没有感情,那就是可以被割舍的。而我也确定,
跟她离婚,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据说,我脑子在被撞伤前,我像条狗似的舔她,都没能换回她的回心转意,所以,已经是过去式了,那就当陌生人好了。大家互不干涉,岂不是都各自痛快?”
霍老夫人气的眼睛都发黑。
她深吸一口气,对他道:
“你口口声声的说,安歌已经是过去式,于你而言,她现在就是个陌生人,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你对莫鸢难道就有感情了?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吗?你以为,莫鸢就是你的心中所爱了……”
霍老夫人的话都没有说完,男人就沉声打断她,
“她当然是我的心中所爱,否则,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要娶她为妻?”
两人说话间,苏管家领着安歌和江青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秋高气爽的上午,阳光缱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那恍若从缱绻阳光里走过来的女人,周身却散发着与之截然相反的清冷且残败不堪的气场。
也就才一周没有见?
他记得,一周前的那晚,她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消失在枫桥别墅的雨幕里。
那时,她身形看起来虽然也瘦,但却没像现在这般单薄。
她走过来时,带来一阵清凉的风。
宽大的连衣裙,却将她的孕肚却衬托的有些明显了。
她瘦的下巴削尖,一双原本潋滟澄澈的桃花眼此时也晦暗无光。
她走过来,经过他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她只是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似是晚辈对长辈撒娇的口吻,温温软软的唤了老太太一句,“奶奶,我来看您了。”
她喊霍老夫人一声奶奶,就让霍老夫人热泪盈眶。
她心疼不已的看着安歌,双手颤颤巍巍的握住了安歌的手,“丫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安歌对她笑着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胃口不太好……”
江青衣截断安歌后面的话,对霍老夫人道:
“安安一周前在枫桥别墅淋了大雨,这之后就大病一场,病病歪歪的在床上躺了一周,能不瘦得脱相吗?”
说完,江青衣就恶狠狠的瞪了霍少衍一眼。
霍少衍直接忽略她的目光,视线落在安歌苍白如纸的脸上,声音似是没什么情绪地说:
“既然身体不好,就趁着腹中孩子月份小,把孩子给拿掉。”
顿了顿,
“别因为自己一时自私,连累腹中的孩子,使得他将来生下来是个不健康的婴儿……”
这些话,太冷漠了。
冷漠到令安歌情绪都有些激动。
她抬眸,好看的桃花眼迸射出寒意。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没说话。
霍少衍挑眉看她,似是不理解地说道: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一个心脏有先天性毛病的女人,身体不好,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孕育一个出生以后就会失去父爱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啪——”
伴随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霍少衍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安歌这一巴掌,听起来打的很重。
其实,她没什么力气,打的根本就不重。
但,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扇了耳光,那对于男人来说,就意味着颜面尽失。
何况还是像霍少衍这样的男人。
他脸色唰的一下就骤冷了下去,甚至因为愤怒,凤眸都变的猩红起来。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周身的气场也变的凌厉了几分。
安歌在他发怒前,冷声开口道:“霍少衍,你嘴巴上为孩子们积点德。”
她只说这么一句,就把目光从他身上撤回,落在了霍老夫人的身上,道:
“奶奶,我是来看您的,不是来看他的,更不是来自讨苦吃受气的。您让他走吧。看到他,我怕会折寿。”
霍老夫人自然是向着安歌的。
她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对他下逐客令,
“你刚刚不是要滚的,现在就滚,别杵在这,令人厌烦……”
霍少衍打断她,
“我没有说要离开。我刚刚的意思是把莫鸢接过来看您。她马上就会是您的孙媳妇,按照霍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她这个孙媳妇必须得向您敬茶……”
霍老夫人:“敬茶?我不会喝她的茶!”
霍少衍:“喝不喝是您的事,敬不敬茶是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