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任由他牵着,“好。”
霍少衍上楼帮安歌拿了件薄款长风衣,给她穿上后,说:
“最近在看房子,打算以后我们一家五口来住。”
安歌仰头,看着他,“你想得好远。”
霍少衍双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
“哪里远?老三过完年三月里就要出生了,我们得给孩子们一个家。”
顿了顿,“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安歌望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你的霍太太,不是莫小姐么?我算是那颗葱啊?”
霍少衍捏了捏她瘦巴巴的小脸,皱眉说道:“宝贝,你这样挖苦我,我很不好受,嗯?”
虽然霍少衍跟莫鸢扯结婚证是因为事出有因,且这个原因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她想起来还是很不舒服。
她拨开了被风吹得贴到面颊上的发丝,对霍少衍说道:
“那等你恢复单身以后,再来跟我聊这些事吧。”顿了顿,“霍少衍,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男人的视线凝望着她,声音缓缓有力地说道:
“不会。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一家五口会过得很幸福。”
安歌低下头。
她的头发,有些长了,低下头时,浓密的头发就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挡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她有些喃喃的口吻,“会比任何人都要爱我么?”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里藏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水气。
她望着男人俯瞰下来的浓深目光,温温地说:
“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爱就一定会有善果么。杰瑞,难道还不够爱我的母亲么?”
霍少衍觉得安歌的想法太悲观了,“宝贝,你太悲观了。”
安歌:“或许吧。”
在她所有的记忆里,爱太少,算计太多。
从她替安宝盈坐牢的那天起,她就在饱受各种各样的算计。
她替安宝盈坐牢提前出狱以后,她就被白美兰和安治国百般利用。
后来,阴差阳错,她因为一场算计跟霍少衍在地窖里发生了关系,至此以后她为了活命以及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她每天都绞尽脑汁地应付各种各样的麻烦。
那时,令她最崩溃的并不是安治国、白美兰以及安宝盈的算计,而是应付总是要逼她打胎的霍少衍。
当年,霍少衍逼她打胎,她为了掩人耳目欺骗过他一次,联合霍老夫人买通了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这才保住孩子。
可是,没多久,她假流产的事情还是被霍少衍给发现了。
这之后,等待她的是一个漫长且难熬的孕晚期。
她被囚困起来,直到生产那天,他狠心地都没来再看她一眼。
当年的整个孕期,她前前后后被抽走了将近两千毫升的血。
过往种种,真的很难令她不悲观。
外面挺冷的。
安歌穿着长款风衣,还是觉得冷。
因此,她只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就回房了。
全程,霍少衍都陪着她。
只是,回到房间以后,她就不让霍少衍陪她睡在一张床上了。
霍少衍浓黑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确定要赶我走?”
安歌看着他,点头,说:
“你跟莫鸢的结婚证虽然是在你脑子坏掉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但莫鸢的确是你现在法律上的妻子,我们躺在一起不合适呢。”
霍少衍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她,“安安,你是在跟我怄气吗?”
安歌摇头:“没有。我是在赘述事实。我不做小三的。”
霍少衍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他想说,一个月前,他们就肌肤相亲地在床上睡过。
他们做了最亲密无间的事,现在把他赶下床,未免有些矫情。
当然,他忍住了,没有这样说。
因为,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令女人不高兴。
霍少衍最终选择离开了她的房间。
夜深人静,一轮满月悬挂在窗外,安歌望着那轮满月,久久都无法入眠。
霍少衍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床上了。
房间被整理得很干净,仿佛昨晚都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他迈开长腿疾步下楼,在看到她安静地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吃着早餐时,一颗不安的心才堪堪回落。
看到他下楼,她似乎一扫昨晚阴霾的情绪,笑着对他打招呼:
“我本来想等你一起吃早饭的,但是肚子太饿了,就没有等你呢。”
霍少衍下楼急,连室内拖鞋都没穿,穿着睡衣,赤着脚就跑下楼了。
安歌见状,跟着便问:“你怎么不穿鞋?”
霍少衍喉骨耸动了两次,才开口回道:“我去你房间,看到你不在,以为你走了……”
安歌今天胃口还挺好的。
她将剩下的生煎包都一扫而空后,才对霍少衍说道:
“我是要走的,但我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啊。”
霍少衍喉骨再次滑动了起来,声音有点紧绷:“为什么要走?你留下来,我能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