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澈侧头看着那个笑出眼泪的人,白堇年道,“终于,死了。”而后看着阳澈,温声道 “谢谢你,阿澈。”阳澈伸手抹掉了白堇年眼角的泪珠,突然拉着白堇年的手腕向院外走去,走到后门口,阳澈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然后把腰上的剑取下来放在白堇年的手中,“拿着。”
白堇年低头看着那漆黑的斩月剑,再抬头时,不见阳澈身影。
一会儿,策马的声音传来,白堇年眯了眼,等到那人靠近停在身前,疑惑的抬头看着上面人,“阿澈,这是?”
后边传来急步声 回头正是带剑跑来的周杰,周杰看着面前这两人一马,愣了一下,后说道,“那吴耀风当真跟以前一样卑鄙,竟让些杂碎在正堂交手,只怕这人今晚未必来,我们还需当心!”
白堇年刚想说,马上的阳澈道,“劳烦周先生到院中收了那尸体,我们此刻有事需出去一趟,请你放心,我会完完整整的把堇年送回来。”
“尸体?谁的?你们要去哪儿?”周杰一脸懵的看着两人。
白堇年也疑惑了,看着马上的人,“嗯?阿澈?我们去哪儿?而且只有这一匹马,我……哎!”
白堇年话还未说完,只觉身子一轻,再回过神时,已在马上,还是在阳澈的怀里,还不及众人反应 阳澈驾马向城东策马而去。
此时谢允到带着剑冲了出来 看着逐渐缩小的身影,回过神来对周杰道,“主事,公子院中躺有一尸体,经确认,是那吴耀风。”
周杰却皱眉,没谈那尸体的事 反而指着那离去的背影,回头看着谢允到,“马厩没马了?”
“不会啊!我今早去喂的时候,都在呢!”
周杰却挠头,原地走了几步,后往院里走,边走边念叨,“有马为何还同骑一匹马,难道此马更为精壮?……”
极速的奔跑让两位少年郎的头发随风飘起,此刻本是子时,大街上除了几个乞丐,空无一人,两人一匹马直接出了城东。
白堇年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城东墙头,大声道,“阿澈,你要带我去哪儿?”
阳澈一手策着缰绳,一手护着白堇年的细腰,回应道,“带你此刻最想去的地方。”
白堇年却因风大阳澈讲话又轻,没听清他的话于是又问了一遍,但阳澈没回答。
后不知骑了多久,马儿才停下,发出嗤鼻的声音,阳澈先下了马,伸手扶着白堇年下了马,白堇年看清周围后,惊讶的转头看着正在看自己的阳澈,“阿澈……你……”
阳澈带他来的地方正是竹山的父母坟冢处,阳澈轻轻的拉着他的手腕,走到那坟冢面前,道,“既然那人已死,应让他们知道。”白堇年没接话 只默默的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而后哭了,没有声音,只有一滴接着一滴的泪珠顺着脸庞掉在了满是枯叶的地面上。
突然,一只手停在白堇年的脸下,白堇年两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人,泪珠子还是在掉,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是没有小孩子的哭喊声。阳澈感受着那滚烫的泪珠慢慢在手中没有温度的感觉,末了才温声说道,“别把泪水哭在地上,叫他们摸到了心疼。”
白堇年愣愣的看着阳澈,尔后声音夹带着欢心的说着,“你惯会开我的玩笑。”
阳澈却只是手举着,直到他不再掉珠子下来。白堇年低头看了一眼,闻见了血腥味,抓着阳澈的手腕往竹馨园走去。
阳澈被白堇年按着坐下,白堇年转身从床下面掏出一个木箱子,翻了一会 从里面拿出了纱布和一罐药。白堇年俯身要解阳澈的衣服 阳澈往后挪了挪,白堇年却被气的说了一句,“躲什么,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要上药,不然你这伤得严重的,不好的话还会发烧呢。”
“我……我自己来。”阳澈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道。
白堇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 之前不是没脱过,这会怎么还害羞起来了,我见过的,没事,不害羞。”
说罢不顾阳澈反对,褪去了衣衫,赤|裸着上体,白堇年一看伤势,眼红了起来,嘟囔着,“太深了,估计得留疤了,对不起阿澈。”阳澈看着眼前要哭的人,安慰道,“没事,”后又想了一下,“你要是实在不解气的话我们回去再给他补几刀。”
白堇年被逗笑,阳澈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白堇年伸手拿干净的纱布清理伤口时,阳澈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两耳一红,因为身上之人正在对着伤口吹气。
“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白堇年抬头看着阳澈,莞尔,“这是我阿娘告诉我的。”
“你……要不还是我自己上药吧。”
“马上就好了,把药粉撒上去,敷上纱布就好了。”说罢,那细如葱指的手触碰在那肌肤之处,没一会,便将受伤之处全部包好了。
再抬头时 还未看见阳澈的脸,阳澈便一下子站了起来,背对着白堇年穿衣,穿好后回头身,才看见那身白衣上的东西。声音有了自责与不高兴,
“还是沾上了。”
白堇年顺眼看着自己的背后,有些血迹,大概是刚刚策马时阳澈腹部的血迹,白堇年笑道,“无事,这是干净的。”
阳澈还是摇头,“我的也不行,你的衣服是白色的,不应该沾这些东西。”
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