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年看了眼又在谈笑风生的众人,又担心地看向周杰的左手,低声道,“周叔。”
周杰却只对他躬了身子,退到了信王身边。
信王举起茶盏,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讲道,“你不是不来吗?”
周杰道,“担心殿下安危,便来了。”
信王看了一眼正看向他们的白堇年,又注意到白堇年身旁的杨悦正在趁白堇年不注意往他的茶水里倒东西,嘴唇上扬,指着自己桌上的茶,“阿杰,你看此茶如何?”
周杰刚要看白堇年,被信王一问便低头看去,半晌,“自是上品。”
杨悦举起手里的茶盏,对白堇年道,“白公子,刚才说的话轻浮了些,白公子莫见怪,不如以茶代酒,消了这之前的种种误会。”
白堇年才回头,看着他,并不想生事端,便举起了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杨悦见他只喝了一小口,怕效果不大,于是又道,“白公子,即是以茶代酒那便如同酒般,该一饮而尽才是,若是不喝,岂不是不接受杨某的歉意?”
白堇年面无表情,一饮而尽,将茶盏放在了案上。
杨悦也一饮而尽,高声笑道,“痛快!”
白堇年起身,对着信王拜了拜,道“信王殿下 ,我身子有些不适,该回府喝药了。”
周杰看向他,以为他真的身子不舒服,神色有些担心。信王倒是没有挽留,道,“既如此,府中还有客人,那本王便不送你了。”
白堇年做声退下,周杰担心想跟上去,却被信王以“府外叫阳澈的在等他,叫他不必跟去了”的理由叫住了。
周杰看着那白影走到拐角处离开,杨悦也被下人搀扶着起了身子,“信王殿下,我府中有要事,便也先行离开了。”
信王点头,见白堇年已走,周杰也转身离开了这“人皮怪物”的阁楼。
白堇年看着眼前慢慢模糊的事物,身子莫名的燥热,身上开始出密汗,他扶住栏杆,摇了摇有些迷糊的头。
“不好……”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到那门口去,见到阿澈就好了。
突然身子往后倒去,却没有碰在墙上,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哟,这不白公子吗?刚刚让献舞还故作矜持,现在怎得就投怀送抱了呢?”
白堇年用力挣脱,有些站不稳,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是你,是你给我下了药…”
杨悦笑的猥琐,欲上手摸脸,却被白堇年一手拍掉,杨悦却摸着那只被打的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香啊,我的白公子,刚刚坐你旁边就闻到了,你擦的是什么胭脂呀,竟如此香甜,让我好生迷恋,哎哟瞧瞧瞧瞧,这脸上的汗都流到脖子了,心疼得嘞!来来来,让我给你擦擦。”
“走开!”白堇年慢慢往后退,“别碰我!”
杨悦扑了过去,白堇年躲到一旁,扶着墙,杨悦兴奋了,“唉,我说你白公子在这都城无亲友,我想收你做我的床|伴,给你富贵,还给你无尽的快乐,你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保证让你乐在其中,来,我疼疼你。”
白堇年已经没力气了,他看着楼下的石林,抿紧了唇,只要他扑过来,他就跳下去。
杨悦此刻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扑向“美人”,身后一痛,晕了下去。
白堇年眯眼看着来人,彻底没有力气地跌在了地上。
周杰赶紧背起白堇年,准备离开时,狠狠地踢了一脚脚下的人,咒骂道,“妈的,还好老子注意到堇年脚步不稳,差点就让你这肥猪玷污了!”
阳澈阴沉地看着里面,就快到巳时了。
突然一人似乎背着什么疾步往外走来,等到灯亮处,才看清是周杰,而那背上,正是白堇年。
他慌张甚至还害怕地慢慢走过去,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周杰看着他连忙说,“无事,被下了那药,还好我跟上了,已经把那人敲晕了。”
周杰慢慢放他下来,阳澈直接反手抱住,看着怀中爬上红晕的人,压抑着怒火道 “是谁?”
“信王的门客,杨府的大公子,杨悦。”
阳澈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后又微微侧脸道,“今日,多谢。”
周杰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得说了一句,“阳澈,你是好孩子,照顾好他。我现在已经对不起他了。”
阳澈看着不断出汗,手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人,低声道,“他不怪你,他只是怪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便不等周杰说话上了马车,催促离开。
周杰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直到再也看不见 ,才转身回了府。
马车上,白堇年身上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不断地撕扯身上的衣物,口中痛苦地喊着,“阿澈,阿澈我好热……”
阳澈抓住他的手,对外厉声呵道,“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