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鹿多嘴,青鸟给他找了事做——让他守着白堇年院子,之后就去了沈清的院落,刚坐下时,屁股就被沈清踢了一脚,“不去守着堇年的院子,又来我这儿?”
青鸟似乎早已习惯沈清不是拿手拍打自己就是用脚踢自己的屁股这回事,说道,“我让小鹿守着的,他不上课了反正也闲着,在你旁边也老爱唠叨,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惹你清净。”
沈清绕过案桌坐在他对面,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喝了一口看着他,“你难道不是?”
青鸟撇撇嘴,“沈郎你少来,你敢说这两个唠叨里面非要选择一个的话,你选谁?”
沈清挑眉,“我可以不选,一个人更清静。”
青鸟一副受了伤的模样,两手撑在桌上,一脸无辜地样子瞧着沈清,沈清看着这模样被逗笑,“说你这样子未成年,我都信。”
听到“未成年”三字,青鸟果然垮下了脸,然后双手负在颈后靠在椅子上,沈清并没理他,只喝着手中的茶水。
过了好一会,还是青鸟舔着脸主动说话,“我有事问你,单纯做人做事这方面,你觉得信德帝和太子相比如何?”
沈清直接回道,“太子。”
青鸟又问,“太子与徐城主呢?”
沈清答,“徐城主。”
青鸟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刚刚站在白堇年身后未能开口问出的话,“公子、阳公子、徐城主三人相比又如何呢?”
沈清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徐城主。”
青鸟却激动了起来,直起身子说道,“论谋略,论才干,我不论怎么看都是公子更适合做这帝王,可为何他却扶持徐城主?我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就因为之前所说的民心所向吗?可这些东西明明也是公子去做的,只是从不露面去做这些事,把所有的名头都推给了城主。”
沈清拿过杯子倒满水,推到青鸟身前,示意他先喝水,然后缓缓说道。
“我何尝不知?他们又何尝不知?但你要明白一个事情,帝王这等高位,光有谋略才干是没用的,得有心,有做帝王的雄心,你跟在堇年身边两年,对于他所追求的东西,难道还不清楚吗?他一直以来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平凡度过这些无聊的日子,若不是悬崖那次遭遇,他又怎么会把掩藏了十几年的锋芒露出来。”
青鸟声音小了下来,“我知道公子所求,只是鸣不平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就算城主以后还记得公子得所作所为才使他登上高位,坐享宗庙,可世人以后传颂的都是徐光华三个字,谁又记得白堇年三个字呢?”
沈清摇摇头,望向青鸟身后的窗外飞雪飘在窗沿上,化成了水,“堇年啊,十九岁以前过得够苦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并且对方也视他如自己生命的爱人,这是老天对他们两人的补偿也是彼此的馈赠,高堂也好,享名也罢,堇年不在乎,阳澈也不在乎,我们身为外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青鸟不说话,只喝了水,沉吟片刻后看着沈清,“枳城与王都城开战,若徐城主成为天子后,你有何打算?回舟州还是继续跟着公子他们?”
沈清笑道,“以前因为阿父的寄予,我留在舟州守了沈氏药馆十几年,可如今出来了,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比起给舟州一方百姓看病,我更想以后周游各个州城给没钱治病的人提供免费的医术。至于堇年,他身边有阳澈就够了。”
青鸟放下茶杯,摸住沈清放在案上的手,看着他道,“我陪你一起。你治病救民,我行侠仗义。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沈清愣了会,微笑着点了头。
......
“哈!”“哈!”
奇明轩走到薛贵身旁,看着下面正在操练的士兵。
自从阳澈训练过来,原本懒散的徐家军现在已经被整顿地挑不出刺。
正如阳澈所说:兵可千日不战,不可一日不练。
从古到今,军人生来为打赢,但要打赢就必须有过硬的本领。所以军人的日常生活,就是一首由训练贯穿的长歌,苦练、猛练、狠练相交织,那些付出的辛劳和血泪,不为别人的叹服、只为时刻抗在肩上的使命。
奇明轩很快注意到里面熟悉的脸庞,还是跟之前第一眼看见的一样:古铜色的皮肤,明明在冬季,也不知道为何脸更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