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年坐到石凳上,给徐光华倒了杯水,推到他身前,又接着给自己满上一杯。
徐光华喝了一口,环视一圈后,说着,“以前不怎么来过你们院里,没成想过于寂静了些,以前是阳澈在,所以没有安排下人随同,如今他忙着大漠的事情,这院子留你一人未免冷清了些,不如我叫个丫鬟,这样有什么活你也不用亲自动手。”
白堇年低头抿了一口,搁置在了桌上,“多谢城主好意,我确实用不上。小鹿好动,下了课堂不是跑沈清那里,就是来我这里呆上片刻,要么就会跑去阿妍姐跟前讨糖吃,也算不上冷清。”
顿了顿还是说着,“杨回仰今日来府,必会伺机让身边的随从以‘更衣’为由,探查城主府,城主府虽无秘密文书,所有的东西都在教场以及南边训练场,但还是需要城主多多留意。”
徐光华点了点头,又看向白堇年,“你放心,你这处我定会让人守着,就说此处是我府内藏金银财宝的院子,旁人进不得,反正家家户户都有藏钱的地儿,也不稀奇。”
白堇年颔首,徐光华又道,“忘了说了,这不二月了,还有几月孩子就该出世了,本想让阳澈取个字的,结果他让我问你,你觉得哪个字好?”
“按照孕期来看,该是今年八月出生,”白堇年抬头看着慢慢露出太阳的云之一角,“‘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若是男孩,取字为风,若是女孩,取字为云。你看如何?”
“风来云走,风吹云卷,好字。”徐光华满意地点头。
......
杨回仰一进议事堂,直接坐到了堂中主位,徐光华倒是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坐在了旁边。
杨回仰看了眼堂中除了苏盛以外,下旁还坐着一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咳了咳嗓子问道,“你是何人?我与徐城主有重视相商,你要没事就退下去。”
奇明轩刚起身准备回话,徐光华先说着,“此人乃我门客,太保不要见怪,无论大小事他都听得。”
听到门客两字,杨回仰看向苏盛,“你刚刚在府门口的时候不就想更衣了吗?还不问问徐城主,哪里方便?”
苏盛便对着徐光华躬了身子,徐光华直接说出了方位,苏盛便退出了堂屋。
“即是门客,坐着吧。”不知道情况的人进了堂屋,没仔细辨认的话都还以为杨回仰是这府里的主人,奇明轩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看向正在观察自己的人,于是抱拳道,“小人奇明轩见过太保,久仰盛名,今日见着了,果真如传言一般威严非常,不愧是三朝元老。”
杨回仰虽不好伺候,却极爱听别人的阿谀奉承,不管其中真假与否,听着高兴就算了,此刻已然笑开了脸,对着徐光华连连点头赞许道,“嗯,我看徐城主这门客口齿伶俐,讲出来的话倒是让人听了高兴!哈哈哈哈!”
徐光华饮了口茶,陪笑道,“小地方的门客比不上王都城的,我听闻杨太保府里养的门客都是些有才的人,络绎不绝。”
杨回仰拨弄着茶盖,“徐城主该是知道上面让我前来的意思,只要你愿意自降为一城之县,我保你每日有不断的门客上门。你也知道,一城之县与一城之主没什么差别,你看看,都过去十年了,枳城与王都城的旧怨早就该在先帝之后解开了,你也不该还围着这城称自己为主,你说是吧?”
徐光华心中冷哼:呵,解开?当然可以解开,可解开的唯一法子上面那位愿意拱手相让吗?
见徐光华不说话,杨回仰直接说道,“我听闻徐城主的夫人如今是身怀六甲,若真是枳城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夫人这胎......”
“没想到太保不仅体恤城主,还怜惜城主夫人,可见太保的心胸是比王都城的其他几大世家更宽广些。”
奇明轩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让杨回仰心中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却又不得不另寻话题,看着徐光华道,“徐城主,此来匆忙,倒没备些礼给到夫人,你稍等些时日,我必从王都城物色些更好的锦缎给夫人送过来。”
徐光华依旧笑脸,举起手中的茶盏,“那便以茶代酒,谢过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