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阳的眼神更柔软了,她伸手摸了摸江淮的小脑袋,把剩余的两根手指饼干也放嘴里吃了。
容悦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指着他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忍住了。
怕挨揍。
江淮见郦阳吃完了饼干,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摸了一块奶糖。
奶糖已经化开了,江淮把粘在手上的奶糖放嘴里吮了吮,然后递给郦阳。
“姨姨,吃糖。”
糖纸上还附着小包子的口水,郦阳有点伸不出去手。
江山顾不得失态,一瘸一拐走到江淮面前,把他从椅子上拎了下来,道:“大长公主请恕罪,小儿不懂规矩,我这就带他出去。”
江淮居然不走!
他挣脱江山的手走到郦阳面前,把手里的糖塞进自己嘴里,淌着口水嘻嘻的笑:“姨姨,香香!”
郦阳自得又矜贵的牵住江淮的手,瞥了江山一眼,慢条斯理道:“这孩子喜欢本宫,本宫也很喜欢他,你去歇着吧,我们俩说说话!”
江山扭头就走!
好丢人!
好没面子!
儿子帮着外人来拆亲娘的台,吃里扒外!
江山前脚回了办公室,傅启源后脚跟了过来。
他扶着江山坐了下来,黑眸紧盯着她的伤处沉沉的问:“今日可是吓坏了?”
江山没说话,情绪罕见的低落。
“如果不是你和先生及时赶到,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没命了?”
傅启源摸摸她的头,“不会!有暗一和安二在,谁也伤不了你!便是真打起来,他们也能带着你和淮儿全身而退!”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大长公主再跋扈一点,那些侍卫的动作再快一点,她免不了要多吃一些苦头!
只是因为她是平民,而大长公主却生来就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利。
多么的悲哀!
江山把头靠在傅启源的怀里,喃喃的道:“我看到暗一带着江淮冲过来救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好害怕!我好怕他们会伤到江淮!好怕他们会一刀杀了我!我怕江淮从此变成没爹没娘的孤儿,我怕三郎无法面对失去姐姐的痛苦,我也怕娘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儿女的打击!”
“我表面上咋咋呼呼,其实我心里怕的要死!我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要的社会,既没有办法接受和认同,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苦苦挣扎,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就像我一面讨厌大长公主的仗势欺人,不想接受她的示好,一面又想让江淮有依靠、不受人欺负,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一切!”
傅启源轻抚着她的脸,定定的说道:“你且放心,我没打算让这件事轻轻松松揭过去!”
江山默了默,问:“大长公主和先生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我们要不要问问先生的意见?”
傅启源笑了笑,把寻梅先生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江山,又道:“三郎是先生的关门弟子,继承了先生的衣钵,他的前程根本是你无法想象的!有朝一日,他必定会在金銮殿上受天子赐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