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久不置可否,点头道:“的确如此,总该有一个消失才对。”
大殿众人不明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可站在萧王妃身后的黑袍老者却是心中一震,此番言语表面上温情脉脉,但实则暗地里已然撕破脸皮。
王妃与这位九公子,看来今日在这太玄殿内,是要宣战了!
正思忖间,只听萧王妃突然说道:“对了,说起这偏头痛,姨母倒是想起了一事。”
陈念久眼睛微微眯起,“姨母直说便是。”
“还记得洛竹韵吗?”萧王妃看着他道。
“姑姑……”陈念久心中顿时一紧。
“不错。”萧王妃道,“当年你母亲嫁入北凉王府,身边可是带着一位贴身婢女的。十年前自你母亲病故之时,你与她这一对主仆就一直相依为命,如今你离家三载刚刚归府,总该去见她最后一面才是。”
“姑姑怎么了?”陈念久身形一晃,双眼中瞬间布满血丝。
“许是思虑过甚。”萧王妃似笑非笑道,“前些日子,也不知是何缘故,她突然一病不起。药王府那边诸多医师都为她看过,说是死气缠身,无药……”
她话未说完,陈念久早已径直转身,飞奔出殿。
萧王妃也不动怒,只是瞧着那道急匆匆离去的身影,眼中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残忍笑意,小子,你若孑然一身便罢了,偏偏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弱点,也想跟我斗?
“王妃,这便让他离开了?”眼见陈念久离去,身后的黑袍老者突然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无妨,他现在已乱了方寸,且由他吧。”
萧王妃突然笑出声来,想到适才为陈念久整理衣衫时,从对方身上感知到的一切,笑道,“道家有一门神通,叫作‘观微’,见微知着,可知对方身上诸多弱点。”
萧王妃道,“适才观微之际,我察觉到他身上至少有一十八处暗伤,且每一处伤,皆在致命位置。鸠尾、期门、商曲、心俞、志室……没人能在那般重伤之下,还安然活着,但他却果真活了下来。本宫倒要看看,这小子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鸠尾、期门、商曲、心俞、志室等诸多穴位,皆为死穴。仅拿鸠尾来说,若遭重击,其力必将渗透腹壁经脉,乃至肝胆,止于心脏,不出半日,伤者定会心室崩坏,血滞而亡。
这还仅是其中一处,按照萧王妃所言,那陈念久身上竟有足足一十八处暗伤。
若这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没人会质疑萧王妃的话有何错漏,她既然如此去说,就一定是对的。
想到这,黑袍老者面色大变。
而大殿内整整十二位客卿,更是如听天书,下意识地朝着陈念久离开的方向看去。
“他……竟已重伤?”手握滚烫符刀的陈神昭面色不由得一阵苍白,“重伤之下,竟也能与我过了数招而不败?”
陈切玉突然走近他身旁,眼睛看向殿外,眸光深邃,毫不留情道:“一月之内,你若是破不了墟宫境,及冠礼上的比试,你会输,也会死。”
他头也未转,但话却是对陈神昭说的。
五公子闻言,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只是右手,却死死攥住了掌心间滚烫符刀。
便在这时,萧王妃突然抬头看向众人,笑道:“诸位,若是本宫所料没错,过不得片刻,这小子定会往药王府而去,咱们一同前去瞧一出好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