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每逢道门三元大节,许多善信到庙观祈福免灾时,太清宫之下许多分支,都会广开庭门,送出许多丹药。
如此,香火就更是络绎不绝了。
而这些丹药之名,取的无不清新雅致,甚至只听名头,便知其中不俗。
韩恩当然也清楚这世间许多事,不该“以貌取人”、“以名量之”,但“十全大补丸”这个名头,未免……
“韩先生,这丹名的确有些恶心,不过俗世百姓爱听啊。若是太雅,反而他们倒心生不喜了。更何况,‘区区’一个名字而已,您瞧我家师叔,还道号‘大憨’呢,当然,他也的确败絮其外,败絮其中,可还是有些本事不是?”不聪小声解释道。
韩恩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问道:“此药你可会炼制?”
“不会。”
“……”
“韩先生,我太清宫第四峰上的境况,旁人不知,您该是清楚的。”不聪叹息一声,脸上神情似乎有些痛心疾首,喃喃道,“如我家师尊,世人虽尊称他为‘万人之师’,甚至太上道祖之下第一人。但师尊杀人的时候,他们却没瞧见。那模样、那神情,连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很多时候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至于我家大师兄,被困‘大溱帝陵’近千年,身上生气几乎全无,只满身沐浴死气。当年他杀出陵墓之时,连其内八千鬼雄兵都鬼哭狼嚎,啧啧,听起来都瘆得慌。至于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就更不用多说了,哪一个不是杀胚?
让我们这些人去沉下心来炼丹,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既是如此,那你说这些作甚?”韩恩怒声道。
不聪道,“我不会,可是我那大憨师叔,却是炼丹一道的圣手啊。”
说到这,不聪突然回头,看向人群之中那个邋遢老道士,笑道,“混吃混喝了这么久,也该师叔出一份力了。”
“……若不然,别人还真当我太清宫门下无人,连一个即将入我第四峰的人都庇护不住了。哼,有趣……”
说出后半句话时,不聪面色一凛,一抹煞气凭空席卷而出。
而就在这片王府西北的巨大广场周围,有一道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气息,遽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