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嵩心疼得要命,担心女儿伤心过度,却又无计可施。
正当他苦思良策时,听下人通报李少渊来了,他犹如身处黑夜等到黎明破晓,差人忙将他请了进来。
“颜首辅,晚辈想进房探探倾城。”李少渊毫不拖泥带水,一进书房便开门见山地道。
颜嵩自是不肯,但李少渊今晚前来也显示他必定极在乎且了解女儿,不忍她独自伤悲,特来开导她,既是如此、既是如此——
“行,但你定得要让倾城冷静下来,流泪伤眼,我呵护了一辈子的女儿为了那虚情假意之人,哭伤了眼那多不值得。”
“晚辈知道。”李少渊应了声,赶紧在下人带路下来到她的院子。
外间,秦氏和颜阙愁眉苦脸地对坐着,一见他来,他便立刻表明来意,且下人亦道是颜嵩的意思。
颜阙虽不满,但真的没招了,只好让他去试试。
“倾城,我进去了。”李少渊敲了敲门,也不管她允不允,迳自开了门入内。房里没点灯,只能从窗外洒下的月光依稀辨识房里的状况。
她就趴在锦榻的引枕上,没有哭声,像是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才瞧见她微微颤动的肩头,他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别哭了,伤眼。”他注视着她,见她已经把双眼哭肿。
颜倾城无力地枕在他肩上,疲惫地闭上眼,泪水不断地从羽睫底下滑落,那无声落泪的神情揪紧他的心,不舍得心都疼了。
“你这样难过,倒教我有点后悔当初没早点告诉你。”他叹道。
她猛地张眼,哑着声道:“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起疑是在春宴上,而后就是在常宁县时,我也向公孙恒提醒过,但他不信我的话。”如果公孙恒能早一步察觉,早一步阻止就好。“说来说去还是我不好,我应该更果断点。”
“……什么意思?”
他抿了抿唇,淡道:“春宴上,公孙忻传出的那席话,说是听见公孙怡和其母的交谈,这事本就不合理,公孙怡会不知道公孙忻是什么性子?会不知道她不喜你?既然清楚,又为何要在那时候说那些话好让她听见?”
颜倾城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所以你要告诉我……对马儿下药的不是春日而是她?”
李少渊轻抚着她的背,不语地安抚着她。
“你为什么会发现?我为什么没发现?”她问着,泪还是不住地流。“从小,我与她就是最要好的,她去哪我就跟着,她是那么大方潇洒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