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姑娘,汤药来了。”外头突地传来小二的声响。
颜倾城收回心神,开门接过了药和一壶茶。“掌柜的出门了吗?”她问。
“一刻钟前出门了。”小二毕恭毕敬地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上房的乌爷主从也出门了。”
颜倾城心头跳了下,问:“退房了吗?”
“倒不是,听说是知府大人亲自来请的。”
颜倾城轻点着头,给了小二碎银,内心细忖着,集富贵权势于一身的威镇侯让知府大人都亲自来请,要是这事能请威镇侯相助,就不必担心温使阴招了。
只要她把画交给那个叫何彼的,证实她具能观阴阳,威镇侯必然会信了她,哪怕无法信个十成十,那也够用了。
颜倾城来到床边,为了让方武宽心,将掌柜的去报官一事道出,一口口慢慢她喂着他喝药。
“这药喝了会发汗,教你睡得沉,如此伤会收得快些。”
颜倾城注视着他,确定他压根没瞧见自己身边的小清。
“不用客气,倦了就睡吧。”话落,她帮他收起了身上的银针,将被子盖得妥贴才回到桌边。
将银针擦拭过收妥,刚倒了杯茶浅啜,就见书生晃到了床边。
“书生。”她轻唤着。
书生看她一眼,黝亮的眸噙着说不出快意的笑,朝她施施然而来。
“疑惑他为何看得见我?”书生走来,瞧她轻点着头,他笑得有丝坏心眼,道:“因为他快死了。”
颜倾城顿了下,怒意迸生。“你在胡说什么?我刚给他诊了脉,血气是虚了些,但脉息已稳,怎么可能会……”那晦气的字,她连说都不愿说。
“骗你做什么呢,真的只有快死的人才看得见我。”书生贴近她,不住地看着她的眼。
“可你也一直都看得见我,所以我搞不清楚你是不是……”
蓦地,她整个人晕眩了下,双手紧抓住桌缘,耳边听见小清的惊呼声,像是不住地质面书生什么,然她却已经听不要清楚,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当小清细微的声音划破宁静、钻入耳里时,她蓦地张开眼,见房里出现了官爷,她正疑惑着,官爷随即一把抓起了她。
“将她带走!”那官爷吼道。
颜倾城怔了下,被蛮劲扯痛,疑惑地道:“官爷,就算要我上县衙作证,也犯不着这般粗鲁吧!”
“作证?你这个杀人犯还作什么证?”
“……嗄?”颜倾城眨着眼,感觉脑袋恍惚着,一时听不明白。
“倾城,方爷死了,那药里有毒!”
小清声泪俱下的话,教她慢动作地朝床的方向望去,果真瞧见方爷面露死相,似是已死亡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