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姑娘真是大人大量,不计较我有眼不识泰山,将颜姑娘误当为神棍。”何彼满脸歉疚地垂着眼,瞥见乌玄度将画摊在桌上。“那真是我家小七呢。”
“小七?”
“我妹子,从小体弱多病,去了都快两年了,想不到她竟然会跟在我身边。”
颜倾城微扬起眉,咬了口馒头,咽下后才道,“许是她去时你不在身边,知晓你挂念她,所以才会一直在你身边徘徊,那日我捎话后,就没再见到她,许是消解了执念,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那日就跟你说了那句话而已吗?”何彼哑声问。
颜倾城皱起眉回想那一日。“嗯,就那一句,后来她就一直盯着我瞧,八成是她看穿你不信我,盼我再说一次吧,待我进客栈时,隐隐约约听她喊了声……喊了什么呢?就两个字,可我一时想不起来。”
因为没搁在心上,所以过了就忘了。
“真是多谢你了,事隔近两年还能有小七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见他眼眶微微泛红,真心诚意地向自己道谢,颜倾城有种说不出的暖意,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件可以抬头挺胸接受道谢的事,哪怕只是代为是传话的小事。
月河在旁轻踢了何彼一脚,何彼才猛地回神,抹了抹脸,看向乌玄度面前的画,轻声问:“侯爷,这画……”
乌玄度摆了摆手,何彼便动作飞快地取回画。
“对了,我寄在掌柜的那儿还有一只香包,那个香包……”颜倾城突道。
“在我这儿呢。”何彼赶忙从怀里取出,递给颜倾城。
颜倾城将香包给了乌玄度。
乌玄度接过手,听她道:“之前侯爷救我时,遭贼人割损了香包,所以我特地上药材行调配了一样的三香散。”喏,瞧瞧她这人多懂人情世故,哪像他,竟敢要县令押她沉江……可恶,想着又气。
“我那三香散不是一般的三香散,就算你让人调配……”他蓦地顿住,只因那香包里的气味竟然和柳九替他调配的一样。“……柳九?”
柳九首说过,她调配的三香散,这世上绝无人能仿,就算相近也不可能完全相似,因为那是她的独门配方。
可是,这香包“对了,就是柳九!”颜倾城接口道。
乌玄度蓦地抬眼,不只是他,就连月河和何彼都死死地盯着她。
见众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随即解释。“我是说,那日小七最后喊的就是柳九这两个字……有问题吗?”好像事很大呀,大伙眼睛都瞪得很大,见鬼了吗?她不禁偷偷往自个儿身后瞥去。
没有,一个鬼影都没有。那么,为什么要这样盯着她?
“她对着你喊柳九?”好半晌,乌玄度嗓音沙哑地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见她这么喊。”顿了下,她试探地问:“柳九是谁?”
怎么觉得这像是个禁忌,又像是个甜蜜的记号,瞧乌玄度忽悲忽喜着,着实教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