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城没料到他话题一转竟转到自个儿身上,教她想起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的竟全都是从她屋里拿来的。“我就是穷酸,想留个纪念都不成么?”那是她头一次上街,头一次尝的外食,头一次有人牵着她的手,仿佛能带着她到天涯海角,全都是她最宝贵的记忆。
噘嘴睨她一眼,却见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陷入当时的氛围,一脸苦涩笑着说:“所以,我把你的纪念都带回侯府,只是要离开时,遇见了柳芙,她那谄媚可憎的笑,我至今还忘不了,不知怎地,一见她我就联想到柳昭仪,怀疑起柳昭仪,所以我便差人做媒,为的是将她摆在侯府里,为的是看她是否和柳昭仪有所联系。”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也怀疑到柳葳头上。“结果呢?”
“我差人盯着,倒是没什么大事,横竖就留着,直到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她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
“没杀她,是我竭尽所能地克制自己了。”乌玄度不敢想像,他要是再晚半刻回来,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面临天人永隔,一思及此,他就想亲手血刃柳芙,要不是看在柳院使的分上,他绝不会轻饶的。
颜倾城贴靠在他的胸膛上。“算了吧,休了她就够了。”那般心高气傲的柳芙被休,对她而言已是最大的羞辱了。
“你不恨?”
“只要别再见她就好。”她不是什么圣人,恨意自然有,但恨着又能有什么用?倒不如不相见就好。
“我没沾染过她,甚至不曾与她同处一室。”
“连洞房都碰?”瞧他摇了摇头,颜倾城不禁道:“你娶她,根本是在羞辱她吧。”
“她欺你,我不能欺她?我已经够忍让了。”
“所以你很爱我?”瞧他面露戾气,她撒娇般地窝在他怀里。
“嗯,很爱很爱。”
颜倾城小脸红到不能再红。明明是她起的头,为什么搞得自己这般难为情?为什么他可以回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五月时,要不要陪我赏芍药?”
“什么颜色?”想起柳芫说主屋后院栽种了一大片的芍药,她不禁兴冲冲的问。
“不知道。”
“……去年没开吗?”
“不知道。”
“侯爷,你一问三不知,你怎么确定今年芍药一定会开?”不会是耍她的吧。
“你在,芍药怎能不开。”他轻柔地搂着她。“你在,芍药才美。”
甜言蜜语……颜倾城怀疑这才是他的本性,抑或者为了留下她,他果真的使出浑身解数了。
“你为何不问那晚发生什么事?”她感觉身下的人顿时僵硬了。
“……别说。”他沙哑的央求着。
颜倾城这才知道,原来对于那一晚,害怕的人不只她,哪怕她现在人完好的在他面前,他也宁可不要知那晚的始末。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是醒来后却记不得了。”她只记得柳葳那歹毒要置她于死地的眼神。
“那些都不重要,忘了吧。”
“后宫状况如何?”
“很好。”
“侯爷,你骗人的功夫不够顶尖。”人在撒谎时,神情会有些微的波动,她是此术的个中好手,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