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爹说要回梅林县,让我也跟着去。”说着,她放下了手边的碗。“九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比较放心了。”
“那怎么成?到时候嫡母不知道会怎么整治你,胡乱安排你的亲事。”
“嫡母和十一姐被爹关在庵堂里了,我的亲事她是无法做主了。”
“那也不成,你留在我这儿,我帮你觅桩好亲事。”她的亲娘小清前日跟着书生走了,要是现在连十三都走,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不,不是只剩下她一个,她身边随时都有人,房里门外都有,几乎侯府的侍卫都轮流在她房门前站哨。
侯爷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点风吹草动都教他生不安,不多安排点人,添点人气,他是不会放心的。
“可这又名不正言不顺。”
“哪来的的名不正言不顺?侯爷已经迎娶我了,你就是他的小姨子,你住在我这儿有什么不妥?”早在她中毒的隔天,乌玄度压根不管她还身子虚乏,直接到柳府禀明婚事,说是要冲喜,所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办了,可实际上她压根没穿过喜服,真是亏本亏到家了她。
柳芫啼笑皆非地道:“九姐,你是不是脑袋不对劲来着?我是侯爷的小姨子,和你一起住在侯府,人家会以为咱们姐妹共事一夫。”她这个九姐向来是最精明的,怎会不在意这要紧事?
颜倾城无奈哼笑了声。“要是人家以为的,我还不放在心上,反倒是他……我怀疑他外头有人。”
“哪可能?”柳芫瞠圆眼,打死都不信。
“你认为没个根据的话,我会说出口?”她懒懒托着腮。
“九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也不想想你人在病榻上,侯爷是怎么寸步不离地照料你,一切都不假他人之手,还有——”柳芫回头指着她床头上挂的两盏琉璃花灯。“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么?”
“你又知道怎么来的?”
“前些日子我在宫里和宫人们闲嗑牙,就听宫人说,两年前的元宵灯会,有两盏琉璃花灯被偷了。”
颜倾城狐疑地看向那两盏琉璃花灯。“这两盏不一定是那两盏吧,侯爷想要,跟皇上要,皇上不可能不给,他何必偷。”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我近来闲着无聊,打量着那两盏花灯,就见花灯底下是印着宫内御制的,我忍不住问了侯爷,你知道侯爷怎么跟我说的?”
“他怎么说?”
柳芫笑得贼兮兮的。“侯爷说,当年你跟他说,要是夫妻想生对儿女,就挑在元宵夜去偷花灯,所以他当年就偷了,然后一直摆在这房里,一直等着你。”
颜倾城听得差点手滑,赶紧再把手滑回托住下巴的位置。
他竟然为了她,跑去当贼……堂堂侯爷干这种下流事,好么?
“喏,侯爷对你的心意还需要质疑么?你要是再怀疑侯爷,我都替侯爷觉得不值了。”柳芫近几日已经被侯爷姐夫给彻底收买了。
颜倾城眯起眼,似笑非笑地道:“别说得这般义气,也不想想当初谁来照料我时,拼了要命地在我耳边说他好话,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柳芫不禁干笑着,话都还没说,听见外头的侍卫喊了声侯爷,就见乌玄度进屋里来,她赶紧起身站到一旁。
“侯爷,我先退下。”话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乌玄度见榻几上的点心都还剩下不少,往榻边一坐,道:“十三做的这些点心不合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