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半捂着脸,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她的有问必答。唉,盯人盯到教人察觉,甚至人都走了还不知道……回京之后还是再将奉化丢回卫所操演,省得一直随侍在旁,武艺都生疏了。
“大人只是想问这个?”
慕容拓回神望去,见她背脊挺直,负手而立的姿态带了几分眸睨的傲劲,愈看愈是心惊。一开始见到她时,他并无觉得她身上疑点重重,可如今愈瞧愈觉得赏心悦目,却依旧疑点重重——什么样的姑娘家能养出这一身气势,太可疑了。
所以,她不是。
可他觉得她可疑,却不是视她为凶手,而是疑心她太像倾城。
见她神色依旧没有不耐,他思索一会脱口问道:“那晚,是你放火烧了傅家的书房?”话落,哪怕她的面容只有瞬间的变化,依旧被他捕捉住了。
“是。”迎春轻声道。
“你在那一晚受了伤?”
“一时大意。”许是那晚将他推入卞江前教他察觉的。
“那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又何以非问出真相?傅大爷已经要求知府大人不再追查凶嫌。”
“因不眼前死的并不是只有傅祥,还有龙太卫指挥使和副指挥使,这案情互有牵扯,再者我见过傅祥身上致命的刀伤,也见过今晚龙太卫副指挥使的伤势,虽说伤在不同部位但却是同样的手法,凶嫌是个惯用左手之人,而你必定见过杀害傅祥之人,我想从此追查下去。”
“大人虽在京里位高权重,但是在地方却是无权查案审案,何必追查?”
“你如何知道我在京里位高权重?”他问。
面对慕容拓看似闲散实锐利的目光,迎春神情不变地道:“大人忘了傅老板曾前往府衙求见?这事卓娘子是知情的,自然会说与我知晓。”
慕容拓轻点着头,没在这事上多作文章,导入正题,道:“虽说我不能干涉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权力,况且这事明摆是冲着我来的,我真能不管?”太明显了,连着三个求见他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要他怎能视而不见?
“大人认为是有人设圈套要大人介入?”
“也许。”他是如此猜测,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不如你先跟我说说傅祥究竟是为了何事求见?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会在近期前往府衙?”
“我不知道傅老板为何知晓大人会进府衙,但我知道傅老板是为了一座矿山而求见大人。”事到如此,迎春选择尽其所能地告知。
“矿山?”
“傅老板经手的产业相当广,其中是以船厂所需要的材料为大宗,船上所用的零件和工具泰半是铁,所以傅老板手上有几座铁砂矿,可惜已采尽,算是绝矿。日前他又在清中一带购置一座矿山,却意外挖出了黄金,这事本就该上禀,由京城派人前来勘矿开采再与矿主分利,可这事却让——”说到这儿,迎春顿了下。
“怎了?”
迎春不语,忖着他向来与他七叔交好,要是让他知晓他七叔在卞下一带犹如土皇帝一般,真不知道他敢不敢办他。
他的七叔、她的七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有什么不能说的?”
“横竖傅老板的矿山被占,所以想请大人伸张正义。”迎春简略带过。
慕容拓听着,浓眉微微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