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真的懒得理睬你。”
“嘿,话不是这么说的,好歹我供你吃穿将你养得美若天仙,这恩情难算得很。”她是商人,心里的算盘她打得比谁都精,“而且,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难得话多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平日她要跟她搭上几句话都难,可今天她说的可不是说一句两句,而是一整串呢,死人都回春了,她怎能不好奇?
迎春冷冷睨着她,瞧她不得结果不死心的嘴脸,只风轻云淡地道:“我跟他承认,那晚是我放了火。”
然后,她成功地瞧见卓韵雅瞬间变了脸,教她倍感开怀。
“死丫头,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傅大爷都跟着瞒了,你还将事揭开做什么?”她想要平安如意地过上几年都不成吗?
“我没说咱们藏了账本。”
“他又不是傻子,听你说放火烧书房他就算了?要是他软硬兼施地逼咱们交出账本呢?”卓韵雅嘴巴上凶巴巴地骂着,人还是懒懒地窝在榻上,连瞪人都懒。
迎春忖了下,“把账本交给他也不是不成,尤其是那一本账本。”
“迎春,你是嫌人死得不够多?”卓韵雅收起了懒劲,坐起身晓以大义,“不管他在京城里如何位高权重,可坐在漕运总督这个位置上的官员是直接听命皇帝的,其他人都没弹劾他的权力,谁能斗得倒他?就是因为斗不倒他,才会一个个都挟着尾巴做人,只求安身立命罢了。”
“他也许能。”
“那也只是也许而已,一旦斗不倒,抑或是官官相护了,咱们都得跟着去死,你认为划算吗?傅家有几十口人,要他们都陪葬吗?那些官员真要人命时,还真是嘴皮动一动而已,咱们斗得过官字两张口吗?”
傅祥的死,她自然忱惜,但不能为了替一条生命申冤就折损更多生命,这是无奈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卓娘子以往也遇过同样的事?”否则,何以有如此深的体悟和恨意。
她看起来不像商妇,而是一个惯坐在高位的人,她擅长发号施令,且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在傅老板不在时,她能运筹帷幄,让管事们有条不紊地打理所有事,一般商妇哪里有这般能耐?
“在商家里,这种事可多得很,也不知是谁煽动傅老板,才会教他傻得想跟贵人告状,赔上自己性命,他要是真听我的话……”
“好了,有人来了。”迎春淡声打断她未竟的话。
卓韵雅竖起耳朵仔细听,什么声响都没听见,但迎春的耳力是不会出差错的,所以必定是有人想趁机听壁脚,既是如此——
“唉,我饿了呢,早膳也没个下落,大人应该要拨两个丫鬟过来伺候才是。”说着,还浮夸地唉声叹气。
“要不我去问问?”迎春顺口问着。
“找谁呢?这里可是知府大人的府邸,要是胡乱走动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卓韵雅的口吻里透着担心害怕,表情却依然慵懒,直教迎春赞叹她的好演技。
“原来卓娘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