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里头走,慕容拓才发现这座府邸这些年倒是扩建了不少,在这阴雨的天候,不管朝哪那个方向望去皆是灯亮如昼,尚未踏进偏厅便已听见丝竹之声,走过月亮门便见舞伶在雨中起舞,身上仅着蔽体的薄透衣裳,雨水打湿衣裳后更让几位舞伶妖娆的身形露。
然慕容散步子未停,带着大伙往内走,绕过假山又是一处园林,一队乐师在竹林里奏鸣乐器,乐音清脆,合奏一丝不苟,已是宫中乐师的等级。
而园子后头的一座偏院正是慕容拓拿来设宴之处,屋舍设在水面上,踏过跨桥便见府中下人已经端菜上桌,座席则设在廊道上,有丝竹之声为伴,远处假山瀑布飞溅而下,搭着这雨中景色和在雨中轻舞的舞伶,教几名官员转不开眼。
“子规,你就坐在我身旁。”慕容散不由分说地替他安排了位子。
慕容拓只能从善如流地在他身旁坐下,“七叔这儿像是增建了不少。”
“是啊,先前你七婶传出有喜,于是大动土木增建,心想往后子孙不少,这格局自然得再大一些,岂料,那孩子却没了。”慕容散说着,面色有些黯淡。
对慕容散来说,截至目前为止,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至今膝下犹虚。
“会再有的,七叔和七婶都还年轻。”
“不说那些,倒是你,也该成亲了,既然你今年待得久,干脆就由我替你说个媒。”
“不用了,七叔。”
“什么不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你爹走前可是心系你的终身大事,将这事交托给我,如今你都几岁了,还不成亲像话吗?”
慕容拓无奈叹口气,只能食不知味地由着他在耳边劝说,在不记得喝过几杯酒后,突然管事来禀——
“大人,薛姨娘有些不适。”
“今儿个什么日子,她这是……”慕容散面露不快,对着慕容拓道:“我有点事,先离开会,让你七婶过来陪你说说话。”
“七叔,不用,这边都是男客……”
话都还没说完,慕容散已走得只剩背影还瞧得见,不过眨眼功夫,慕容拓便瞧见他七婶蓝氏一身富贵逼人的装束,领着一票丫鬟走过廊道转弯处而来,这阵仗比皇宫的娘娘还要来得气派。
“慕容大人,夫人请您移步到水榭旁的石亭。”
一名丫鬟来到慕容拓面前婷婷袅袅地欠了欠身后,转述了蓝氏的话,请慕容拓移步到后头的石亭,一双漂亮美目若有情似无意地撩人。
慕容拓视若无睹,起身后回头朝奉化和迎春使了个眼色。
奉化立心领神会地跟上,迎春自然也读出他的意思,但是……那丫鬟是什么玩意儿?竟然勾搭起男客,这当家主母到底是怎么理家的?
对于蓝氏,她从来就没喜欢过,并非看轻她岭南总兵千金的身份,而是她在出阁后曾经无视长辈身份诱惑慕容拓。
令人又恼又松口气的是,慕容拓在这方面特别缺根筋,有点无感。
忖着,三人已走过了跨桥,直朝一旁的石亭而去,只见蓝氏和一名姑娘在石亭里候着。
迎春见状,无声冷哼。
“七婶。”慕容拓噙着笑意入内,目光扫过蓝氏便不再看她,当然也不看坐在她身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