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着,突地听见犬吠声,她暗叫不妙,将玉镇收进怀里,一脚踏着架子便往上一跃,动作飞快地再将瓦片搁好,往下望去,就见奉化已经非常狼狈地被困在东边园子外,再往前就是湖泊了。
而在身后追赶、脚程最快的那个不正是盛容身边的随从吗?
咂着嘴,她纵身跃上库房隔壁的楼台,脚才着地却像是踩中什么,她垂眼一瞧,竟是一团团不知道是何物的虫,吓得她暗咒了声,立刻点地再起,连着在几栋房舍的屋顶上疾奔,赶在奉化过来之前在湖泊边落地,见他奔来,二话不说拉着他藏身在屋舍墙角。
“不是跟你说不要跑出园子吗?”她压低嗓音骂着。
“你没跟我说守卫有十几个!”奉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想掐死她,怀疑她说的天衣无缝,其实是指置他于死地的好法子!
迎春眉头微皱,只因她方才瞧见的守卫没那么多个,莫非慕容散早有防备,眼前是个引君入瓮的局。
追击的脚步声已经逼近,迎春不假思索地拉着他,“跳下去,这里是从卞江引进的活水,顺流而下可离开总督府。”
“咦!”
“别跟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谙水性。”见他脸色乍变,迎春哼笑了声。“要真是如此,你就去死吧。”她压根不会怜悯他。
毫不客气地,她一把将他给推进水里。
水声让来者朝她的方向而来,她正欲转身跃上屋顶,却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心口一窒,正回身反击时,那人却道——
“嘘。”
她顿了下,回头见是慕容拓,不禁狠狠地顿住。
他怎会在这儿?这个墙角处是死角,后头有湖泊,他是从哪来的,又是何时藏身在此,怎么她压根没瞧见?
就在她思绪混乱之际,慕容拓扳正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身形一转,将她完全拢在自己的身体与墙璧间,后头赶来的人只能瞧着他的背影。
“……慕容?”
慕容拓顿了下,回头扬笑,“盛容,你怎会来这儿?”
“我……”盛容直盯着他,后头的守卫已经赶至,他回头比了个手势,守卫便退上几步,“你不是在跟总督夫人叙旧,怎么跑到这儿来?”
“嗯……”慕容拓的身形微偏了下,让他瞧见他怀里有个人,“一时情难自禁,你就当作没瞧见吧,倒是你,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怎会跑到这儿来?”
角落太暗,但盛容能从袍子的颜色判断出在他怀里的人是迎春。
“也没什么,只是酒喝多了想要小解,听见这边有了骚动,守卫说是有可疑之人,所以我就跟过来瞧瞧。”
“有这种事?可我方才什么都没瞧见,倒是你,一介文人要真遇到这种事,交给守卫处理就是,跑在前头做什么?”慕容拓噙着笑意道,然在他怀里的迎春能够感觉到他紧绷的身躯像在压抑什么。
“不就是以为有宵小闯入,所以跟来看看罢了,倒是你,还不走吗?”盛容朝他努了努嘴。
“唉,何时你也这般不识情趣了?你先走吧,我一会就过去。”
听那轻佻的说法,迎春才知道他是借此误导盛容,可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盛容扬起浓眉,轻点头,比了个请的动作,随即踏出转角,“别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