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又能如何?总督权势滔天,咱们难道还能反了天?”王恪泪如雨下,“我虽然没能替王情平反,可至少我将王情搜集的账册交给了傅老板……谁知道傅老板却被杀了……”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指挥使,除了听令办差还能如何?想找死才想反了天,就像王情一样!
慕容拓冷眼看他,缺角的细节串联了起来,可尽管如此,对他,慕容拓始终激不起一丝的怜悯。
“届时,我会将你押上京,你要紧咬住总督,如此我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话落,转身朝嵇韬比了比,他便迳自离去。
回到仓房,走进内室,看着依旧沉睡的迎春,他惶然的心才能安稳。
褪去外袍,在她身侧躺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气息。
她不知道,没有她,他是真的无心理睬旁人死活的。
一早,用过膳后,迎春略略动了肩膀,虽说没瞧见伤势,但她认为口子应该不大也不深,便要慕容拓帮她备热水。
“伤口不能碰水。”慕容拓说着,却还是让奉化去备热水。
“我要擦澡”这种天候闷热难受,不擦澡是想逼她去死。
“我帮你。”
“……再说一次。”
“我帮你搽药,否则你要是不小心伤口沾水不是麻烦。”慕容拓再正经不过地道。
“大人,我只伤到左肩,我还有右手能用。”她并没有残废好吗?
话落,她发誓,她听见他咂嘴的声响,不由抬眼去,而慕容拓则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待热水备妥,她非常困难地擦好澡,却发现又流了一身汗,不禁暗骂平阳这一带的夏季真不适合人活。
“跟你说帮你,你就不肯。”慕容拓进了内室,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着,拿起梳子梳着她的发,动手替她束发。
“慕容拓,你这个下流胚子,我到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想看清我还早,你得要时时与我相处,才能将我看得透澄。”
她眼角抽搐,懒得听他耍嘴皮子,由着他束发更衣,感觉像是回到十年前,她第一次穿朝服是他帮她穿的,身边杂事是他都衬的。
“走吧。”慕容拓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迎春已经被迫习惯,就这样与他手牵手走经过他龙门水师的一票副将、参将、千总等等大小武官面前。
两人进了一家首饰铺子,迎春费了点功夫才挑到一支勉强合意的金步摇,回头对着他说:“先帮我垫着,回平阳城我再还你。”她这才想起她想本身无分文,哪来的银钱买金步摇。
“三分利。”慕容拓一个眼神,奉化便上前付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