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平川镇发生山崩之前,适巧有一黄姓人家来到平川镇,在山崩前一日,预言即将发生山崩,拼命劝说住在山脚下的几户人家,最终的结果是,相信的人活了,不信的人被埋在岩石底下了。
然而,一场山崩又怎能改变平川镇穷苦的生活?
话说山崩之后,县太爷特地前来赈灾,却意外发现山崩落下的石头竟有璞玉,找了寻脉人入山之后,才知道原来山腰有矿脉,这下子不得了了,县太爷立时上禀朝廷,朝廷派了矿官前来,这一开采之后,平川镇里的男人们一夜之间全都有活忙,可养家糊口了。
因为初初开采的庞大矿脉,平川镇突然热闹起来,别说疏郢城,就连京城都来了贵客,一个个都想抢得商机,这商旅一票票的来,让平川镇的客栈酒楼几乎无空房,甚至有富贾已经看中了平川镇,准备大兴土木,大捞一笔。
“……止戈,你可以说慢一点,别把口水喷在我脸上。”男人优雅地掏出方巾拭脸,一双灿若星子的黑眸噙着教人头皮发麻的冷笑。
“爷,小的只是想跟爷解释,为何只能暂宿在这乡野小屋里。”止戈一张忠厚老实脸缓缓地垂下。
“知道,横竖有个地方能歇脚就已是极好,我会因此而罚你吗?”
“不会。”但是也不会让他日子好过,可以预见将来的几天都能听爷借此事数落他几回。
爷向来讲究干净,身上沾不得尘,昨儿个他亲眼目睹爷整晚无法入睡,才会在天未亮时就到外头走动,吊诡的是,爷回来时,脸色忽青忽白,问了什么也不说。
“要你去打听那姓黄的一家子落脚何处,可有眉目?”
“爷,那黄姓一家子在平川镇这儿俨然被视作神一般呢,昨儿个我随意问了屋主,屋主便崇敬地将山崩前后的事给说分明了,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他怎能如此神机妙算,不会真是神人来着吧?”
男人懒懒抬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硬是逼得止戈摀住嘴。
“止戈。”男人用无比温柔的口吻道:“我问的是他们落脚何处,那些神蹟咱们昨儿个来时就听了不少,真的不用你再特地为我覆诵一次,我还年轻,听过一遍就能记一辈子了,你这般不记事,被人发现了,人家会笑我的。”
止戈轻咳了两声,立刻导进正题。“……爷,这屋主说,那黄姓一家子是住在市集里的屋子,听说还是县老太爷借他们的,白天他们会在市集里摆摊,替人卜算。”要赶忙将刚得知的第一手消息告知,省得爷又消遣他。
“那就走吧。”去见见那一家子。
“爷要搭马车吗?”
“不如雇顶软轿,你觉得如何?”男人温柔的笑容里藏着一抹戾气。
他看起来柔弱到连几步路都走不了吗?别再让他丢脸了。
“好啊好啊,就说爷今儿个的气色不好,昨晚忽青忽白的,想先拿个麒麟丸给爷顶一下,可偏偏爷又说不用,可我觉得——”
“走不走?”他懒声打断他未竟的话。
别再跟他提先前的事,实是他看到可怕的东西……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瞧见!
“……走。”
止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借宿的小屋离市集颇近,半刻钟就走得到,而平川镇的市集就位在小镇中心,真要绕上一圈的话,走马看花两刻钟内就能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