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猛地回神,浅露温煦笑意。“真是对不住,还没跟这位爷多谢救命之恩,不知道爷尊姓大名?”
他的心里有种想法隐隐成形,但总觉得他们不可能漂了那么远。
“我姓蔺,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不过走在清江边适巧撞见你俩倒在江畔,顺手带回家罢了。”蔺仲勋哼笑了声,回头抓了把椅子坐下,看着颜倾城忙着吹凉汤药,等着喂食。
“清江……”叶修呐呐地道:“蔺爷,敢问这里是——”
“启德镇。”
叶修怔了下,脱口道,“……摄政王?”
传闻当今的摄政王曾是不早朝亦不过问民间疾苦的残虐昏君,然而却在九年前一夕转变,禅位给当时的庄王爷,成了太上皇;同年,新皇驾崩,少帝登基,于是太上皇依遗诏成了摄政王,辅佐少帝,正开创了太平盛世,而那位摄政王就住在京城南边的启德镇南村。
他之所以如此清楚,除了摄政王的传闻流传甚广,也因为摄政王妃曾是个擅长种米的寡妇,举世闻名且受封为一品米的霜雪米正是出自她的手,且据闻摄政王转变如此之大,乃是为了摄政王妃。
至于这霜雪米,他曾经几回试图搭上线,然而始终石沉大海,而如今他竟是在王爷别庄里?
“哪来的摄政王?皇帝早过了及冠之年,本王早就不管政事了。”蔺仲勋轻哼了声。
“蔺大哥是摄政王?”正打算要喂药的颜倾城不禁看了他一眼。
“不像吗?”
“不是……你都没说啊。”摄政王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算政权早已移交到皇帝手中,也还是有基本的权势吧?
可是,压根看不出来啊,他不但年轻,而且随和没架子。
“我没说不可吗?”蔺仲勋好笑道。
叶修听至此,深怕她不懂规姖,冲撞了摄政王,急着要起身告罪,然而才动了下,随即被蔺仲勋一把按回床上。
“别乱动,待会蛆掉了满床就麻烦了。”
叶修本要说什么,但一听见他说蛆,便傻愣愣地问:“……什么蛆?”
蔺仲勋突然觉得有些同情他,下巴朝他身下努了努,“就你腿上的蛆。”
虽然依他那个方向看不见爬在他伤口上的蛆,但他应该感觉得到蛆的蠕动。说真的,还真不是变通的恶心。
颜倾城那小丫头说要救她大哥,要不是她大哥真醒了,他真会以为她是狠了心要让蛆吃了她家大哥。
“……为什么我腿上有蛆?”叶修的嗓音不自觉地尖了。
如果可以,他想要一窥究竟,可偏偏蔺仲勋的手就按在他的胸口上,教他无法坐起身,看不见他所说的蛆。
“问你妹子啊。”
“我没有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