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方静予蹲下来看着灶口,控制着火候。
“夫人尚未回来时,他问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静予。”
方静予顿了下,蹙眉细忖着。
“可他人也挺好的,帮了咱们。”对于这位爷自己的感觉也挺矛盾的。
方静予站起身,“他那一桌就别跟他收钱。”
“我知道了,还有,”茱萸看了外头一眼,压低声音又道:“薛管事没差人将莱菔和白菲送来。”
方静予淡声道:“没有二爷的吩咐,他不敢给。”
茱萸不禁瞪大眼。“夫人,染福庄是你名下的庄子,凭什么还得要二爷吩咐?”
“算了。”方静予揉了揉眉心,俏颜难掩疲惫。
“怎能算了?”茱萸气得身子微微颤抖。“那是大爷留给你和小少爷的,契状还在你手上,怎能任二爷一句话就给吞了?”
方静予抬眼,自嘲地笑道:“大爷的死我连上府衙击鼓申冤都没用了,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办法?”
茱萸不禁语塞。“简直是逼人太甚,竟然狠心至此。”
“好了,招呼客人。”见又有各人上门,方静予扬笑迎上前去,将烦心事抛到脑后,也彻底漠视那噬人的目光。
也许是近用膳时间,这一忙,方静予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可以歇口气,可是一回头,惊见那人还在,且他桌上的饼和腌菜还留下大半,她眉头微皱了下,问:“这位爷,饼和腌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好吃。”冯珏噙着极淡的笑。
“既然如此,怎会……”剩这么多,好似她的手艺多差。
冯珏笑了笑,将桌上的东西都推给了尔刚,催促着尔刚快吃。
尔刚看了他一眼,只好默默地将桌上的菜都给扫进肚子里。
待尔刚吃完,冯珏随即起身,以眼神示意,尔刚随即上前结账。
“不用了,这些吃食就当是答谢你出手相助,还望你不嫌寒伧。”方静予退了一步,不肯收下银子。
冯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出铺子,尔刚见状,硬是将一两银子搁在桌上,快步跟上。
天色欲暗,刺骨寒风迎面而来,尔刚瞧冯珏走起路来有些踉跄,想了下,上前问道:“二爷不觉得这事古怪?”
“哪儿古怪?”冯珏心不在焉地反问。
怪什么呢?古怪在明知她已嫁人,他依旧对她有非分之想?他想像过最糟的结果是她已不在人世,如今她活得好好的,还有个儿子,结果已是极好,横竖打文又闵找上门时,就已经注定他俩无法相守,他还奢望什么?
庆幸的是文又闵是个大度之人,没有嫌弃她已非清白之身,依旧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