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宗和孟婉请老者进了沈府之后，就带着他去了书房，并没有让沈家的晚辈们一起跟着过去。

虽说对这个老者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但是沈柠汐回娘家这件事更让他们几个人开心不已。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着各种事，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沈柠汐和凤让尘新婚的事。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沈凛然和沈雨烟在好奇的不停问东问西，而沈衍舟则是面带温柔的笑容，安静坐在旁边，目光落在沈柠汐的身上。

看着她时而捂嘴大笑，时而被闹得露出些许娇羞，中途还会拉着凤让尘的手，恩爱亲昵的同他说话。

看着她如此幸福，沈衍舟是安心的，可也难掩内心深处的失落与难过。

他一直都知道，最后能给沈柠汐归宿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他。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老者和沈正宗、孟婉谈了什么。

下人过来传话，说是让沈柠汐过去一趟。

沈柠汐的心紧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住了凤让尘的手。

凤让尘宽大的掌心将她的小手包裹住，磁性的嗓音带着安抚：“去吧，一切都不会改变，只是让你知道一件陈年旧事而已。”

他的这句话莫名给了沈柠汐平静的力量。

她对他点了点头，去书房找他们。

敲门进去之后，她才发现沈正宗和孟婉的脸色都很凝重，尤其是孟婉，眼眶红红的，大概是想到了过往的事，勾起了她的情绪吧。

“小五，来，坐。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要和你说什么了。”沈正宗示意沈柠汐坐下。

老者就坐在沈正宗的旁边。

“难道，我真的是……”沈柠汐坐在椅子上，手不由得攥紧扶手。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孟婉的眼眶又红了些，忍不住捂住嘴巴，轻轻点头。

沈柠汐的身体僵在那里。

她很难描述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

沈正宗向沈柠汐介绍这位老者的身份：“他是宁王将军身边的副将，还有随他一并过来的那些人，也都曾是宁王府的旧部。他们忠心耿耿，追随宁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最后宁王和宁王妃却被构陷冤死，也是他们拼死保留了宁王和宁王妃的一丝血脉，交到了你阿娘的手中。而你阿娘，其实是赤焰国的人，她是宁王妃的贴身丫鬟，从小与宁王妃一起长大，宁王妃待你阿娘如亲姊妹，你阿娘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将你托付给你的阿娘了。”

“当年我是宁王的手下败将，被抓到赤焰国当战俘。宁王不仅没有苛待于我，还欣赏我，经常与我切磋，除去身份立场不同，我与宁王志同道合，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你的阿娘。后来，我终于可以回南平国，你阿娘随我一同回去，宁王妃还特地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再后来，宁王一家遇难，你阿娘接到飞鸽传书时已怀有身孕。那时我与你阿娘就做好了准备，借口外出养胎，住在偏僻隐蔽的地方等待着。后来宁王府旧部死里逃生，拼命将你带了出来，交到了我们手中。而当时，你的三哥已经出生，忽然再多出一个女儿来，实在很难掩人耳目，就对外宣称你们是龙凤胎，是一起出生的。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月份的区别，又是在外养了一阵子，又是说你身子骨虚弱，所以比三哥更加瘦小，长得也慢。”

“还有我为什么对贺春兰百般容忍，你阿娘对她百般隐忍，除了性格原因，也因为怕把她逼急了，万一死咬着你阿娘不放，不小心将当年的事调查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沈正宗说完这些之后，屋子里陷入了久久的寂静之中，他和老者面露悲痛，皆陷入了回忆之中，偶尔会传来孟婉小声的哽咽。

当年那些爱恨情仇，所经历的悲欢离合，都在这寥寥几句中解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