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时不时的驶过一辆工程车。
而此刻的我,已经变成了章近的样子。
穿着章近出事前的衣裳,站在出事的那截路段,默默的等待。
此刻,我们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姐姐,真的能等待凶手吗?”
“我查过了,章近出事的那天这条路一共出现过十辆工程车,而那十辆工程车都属于一个建设集团。因为工程紧,所以这段时间是全天无休的,所以凶手一定会出现的。”
说到这,我停顿一下。
“有句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晚上可能会吓到人,可现在是白天!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出现,正常人是不会留意的。但如果是凶手,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不亏是我姐姐!”赤炎竖起大拇指,“只是章家可怜了,麻绳专捡细处断!”
“先找到尸体再说!”
正说到这,又一辆工程车缓缓驶来。
驶到离我三四米的地方,毫无预兆的刹住。
刺耳的刹车时,紧跟着响起。
抬起头的瞬间,我和一个满脸横肉四目相对。
男人张着嘴,目光惊恐的望着我。
紧握方向盘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正微微颤抖着。
“姐姐,他的反应不对劲!”
我没有做声,而是缓缓的抬起右手。
而后,对着司机轻轻的摆动起来。
触电一般,司机急忙解开安全带打开门直接跳了下去。
一个不慎摔到地上却快速爬起,而后踉踉跄跄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来就是他了!
想到这,我对赤炎使了一个眼色。
他一把抓住我的,瞬间闪身。
瞬移到数百米之外的地方,我便静静的看着司机一边崴着腿狂奔,一边不停的往后看到。
等跑到离我数米之遥的距离后,他终于停下来。
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
“啊!”
惨叫一声,司机转身跳下斜坡。
穿进杂草里,很快就没了影子。
赤炎带着我再度瞬移,落地之后没多久,呼呼喘着粗气的司机出现在眼前。
“啊!”
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司机像是烂泥一样瘫坐在地。
他仰着头,梗着脖子惊恐的望着我。
衣服,瞬间被汗水浸透。
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
近在咫尺的时候,司机紧紧抱住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司机哭喊,“你车骑的那么快,加上天黑我没看清!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说到这,司机跪下使劲的磕头。
“你撞死了我……”
“不!不!我下车的时候你没死!你还没死!我想要送你去医院但是怕来不及,就把你送去附近的诊所去了!可送进去没多久,你就死了!”
“我的尸体呢!”
“你死了我害怕!出了人命我要坐牢的!我一家大小都靠我养,我不能出事的!所以……所以我听从诊所大夫的建议把现场给处理掉了,他还答应帮我处理尸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诊所在哪?”
“就是十里外的康健诊所!那个大夫叫王培才!”
……
康健诊所:
诊所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着头在写着什么。
桌上的一打名片,印的正是王培才三个字。
“哪里不舒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王培才头也没抬就开口道。
“医生,我发烧了!”
“哦!”
王培才哼了一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抬头看到我的瞬间,瞳孔明显一震。
可很快,他便恢复了淡定。
“有没有哪个位置疼?”
“浑身都疼!”我喃喃道,“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这么严重!”王培才皱眉,“那我这里看不了,你赶紧去大医院!万一是黄体酮破裂宫外孕什么的,可是会危机生命的!”
很明显,这是在下逐客令。
检查都没有检查,就急着赶我走。
我也没有做声,转身离开。
等走到僻静处,赤炎现身。
“姐姐,难道是那个司机撒谎了?”
“不!”我轻轻摇头,“司机没有撒谎!”
“那这个王培才看到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他之所以如此的淡定是因为章近的尸体是他禁锢的!他确定章近的鬼魂没法现身,这才没有显出慌张!急急忙忙赶我走,应该是半信半疑。所以他一定会去尸体那里,看看尸体到底有没有处理好。”
……
很显然,王培才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谨慎。
他一直在诊所里,待到了晚上九点左右。
期间,还接待了几个病人。
等关上卷闸门后,便立刻开着面包车离开。
可去往的方向,却不是镇上所在的家。
跟了大约三十公里左右,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王培才左顾右盼一番,便穿街走巷,最后来到一栋三层小楼面前。
敲了敲院门后没多久,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棉毛衫披着外套的老头,佝偻着背出现在面前。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你儿媳妇呢?”
儿媳妇?
这王培才半夜三更找别人家儿媳妇干嘛?
“在厢房呢?”
“我去看看!”
“不行!”老头拦住王培才,“媒人钱不都给你了吗?”
王培才是媒人?
“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做?”
“有啊!”老头有些不耐烦道。
“我进去看看!”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你进去不妥吧!孤男寡女的……”
“我是为了你儿子好!”王培才愤怒的打断老头的话,“你还想不想他们顺利结婚了?”
老头沉默一会,让开了身体。
赤炎带着我,一路尾随王培才。
王培才熟门熟路一般,径直走到一间厢房前。
将门推开的瞬间,一张白色的喜字赫然入目。
而堂间,摆着一台水晶棺。
走进一看,水晶棺里躺着的正是章近。
章近穿着一身喜服,并且画了一个浓妆。
而嘴巴和眼睛,则被红线给缝住了。
王培才打开棺盖,伸手捏住章近的下巴。
弯腰检查一番,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
老头赶过来,没好气道。
“她五官里的符咒千万不能拿掉,否则你家不会太平了!”
“知道了!”老头点头。
“还有,阴人成亲有阴人的时辰,不能在白天只能在子夜!”
“你这个大媒人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哦!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从哪给我那死鬼儿子找这么个漂亮的媳妇!”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
王培表面上是大夫,背地里是阴谋,专门给死人配冥婚的媒人。
他用符咒封了章近的五官,锁住了她的魂魄,致使她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