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忽的一笑,看着欢萍,笑出了眼泪。
“左丘黎他同意了,带我一起去南巡。”
欢萍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也情不自禁开始笑。
那日益安公子的话她也都听到了,只要能让公主和左丘黎一起离开皇宫,益安公子就有机会、有办法将她救出去,公主便可以逃离左丘黎的魔爪,有机会和益安公子重新在一起了。
欢萍笑了几声,便觉得不对,眼前的公主仍在笑,眼眸明亮,笑得瘆人。
“公主,”欢萍轻轻推了下贺兰兰,有些担忧,“公主别想了,欢萍服侍你起身吧。”
贺兰兰猛得坐起来,扑到欢萍身上紧紧抱住她,呜呜咽咽哭的像个孩子。
“欢萍,昨晚我本来想用这把刀杀了他的,可是我居然,你知道吗,我居然觉得下不去手,我已经握住了刀,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杀他。”
欢萍轻拍着贺兰兰的后背,听她哭得如同一个委屈的犯了错的孩子。
“公主做的对,如果公主真的把刀挥下去了,此刻欢萍就已经看不到您了。”欢萍说着,声音也渐渐哽咽。
“可是我没有给父皇和母后报仇,他们会不会怪我。”
贺兰兰抬头,眼神里充满迷茫,像个迷路了的孩子。
欢萍立刻用力摇头,“不会,陛下和娘娘绝不会怪公主,他们疼公主,爱公主,一定希望公主能够好好活下去的!”
贺兰兰的眼中渐渐有了焦距,最后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欢萍,欢萍目光坚定。
左丘黎要带贵妃南巡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朝堂之上,左丘黎当众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群臣一片哗然,反对的声音远远大于赞同,更有部分人是保持了中立的沉默。
益安脸上露出一阵短暂的欣喜和满意。
登基之初便先是选秀又是南巡,劳民伤财,是失臣心、失民心的征兆,左丘黎的每一步,都没有在向着一个正主明君的方向走。
此刻左丘黎面对群臣反对更是意志坚定、毫不动摇。
可很快,益安心中又渐渐浮出越来越多的苦涩。
因为这决定是兰兰向左丘黎提出的,更是兰兰促使左丘黎决定的。
左丘黎暴戾,但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昏君,这些弊端他一定也都清楚,可他依旧选择坚持,是因为兰兰吗?
能够左右一个身处帝王位的人的决定,那这个人在皇帝心中该是怎样的分量。
兰兰又是经历了多少努力和折磨,才换来了左丘黎的同意。
益安只觉得仿佛被人下了魔咒一般,脑中竟然出现了兰兰和左丘黎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怎么都挥不散。
不,不可以再想这些。
可益安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反而越是难以将这些画面赶走。
“益爱卿。”
冷冷的声音响起,益安抬头,忽而对上左丘黎阴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