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喂完,左丘黎起身坐直,得意又带着些挑衅地看着走进来的益安。
贺兰兰是他的,而以后属于益安的人,是孙凝雁。
益安强稳住自己心神,深吸一口气,牵着孙凝雁,在宫人的引导下继续向屋内走,一直走到左丘黎和贺兰兰两人所在的床前。
听着一声声越来越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贺兰兰只觉得心仿佛在受凌迟之刑。
益安大婚了,她也在他的成亲仪式上,可妻子不是她。
她望着床顶,甚至不敢转头去看益安和孙凝雁。
她怕益安穿着婚服的模样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她怕益安和孙家姑娘站在一起会是一对郎才女貌、人人称赞的璧人,她怕她在左丘黎面前会再也忍不住,忍不住崩溃大哭。
可即便忍住不去看,贺兰兰依旧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火红。是两人身上嫁衣的红,是她本该出嫁那晚、宫破那日到处的鲜血的红。
看着益安一步步走近,左丘黎握着贺兰兰的手捏了捏,用极温柔深情的语气问:“还渴吗,还要再来一口吗?”
贺兰兰立马用力摇头,左丘黎却没有管,依旧含了一口水,俯身再次覆上。
听到益安已经带着孙凝雁跪在床前的声音,贺兰兰轻轻用力推了两下左丘黎的胸膛。
左丘黎恶狠狠在她下唇咬下一口表示不满,口中顿时弥漫起血腥气,贺兰兰不敢再动作,只能由着左丘黎。
长长的一吻,让贺兰兰觉得时间过了很久,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益安跪在床前,低着头,却依旧能听到两人缠绵喘息的声音,婚袍下的拳头早就已经握紧,恨不能一拳将床连着左丘黎都捶烂。
终于左丘黎离开时,贺兰兰下意识喘息,可又想到一边的益安和孙凝雁,立刻憋住了气,脸涨得通红。
左丘黎重新坐直,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跪在下方的益安和孙凝雁,从今天起,也许就该称呼他们为益安夫妇二人了。
“恭贺益大人,新婚大喜。”左丘黎懒懒的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语气中没有丝毫恭喜的意味。
说完便将目光转向贺兰兰。
在左丘黎的目光注视下,贺兰兰张开口,却发现喉咙被哽咽住,难以出声。
躺在床上,贺兰兰依旧不敢转头看一眼两人。几番努力,她强忍着已经带有哭腔的颤抖。
“恭贺,益大人,新婚大喜。”
一句话如同一把匕首,同时扎在贺兰兰和左丘黎两人心上,刺得一片殷红。
就在益安想要拉着孙凝雁离开的时候,左丘黎又突然开口叫住两人。
“贵妃中毒一事,孙姑娘当真一无所知吗?”
一句话毕,益安明显感受到他牵着的那只手僵住,隐隐发冷。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到孙凝雁身上,益安也下意识带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