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善大约只会躲在曾经的小庄子里,是一只胆小鬼,日日看着烧死自己的院子,很小声的哭。
齐慈霖一动不动,一直到外面传来动静,掌柜的敲门。“大人,贵客到了。”
阴骥看着他眉眼冷寂空刻,拱手,“大人,我先送他们走。”
齐慈霖良久才动了下手指,侧头看了眼,“叫进来吧。”
他等不了太久了。
那两人推开门,眼神提防,声音硬梆梆的,“齐大人,我等奉藩王之名来京,听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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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善顺着跑堂给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拐过街口时,发现这是个很繁华的街市。
估计因为商人还有驿站多,这里店铺比旁边的街热闹好几倍,甚至连卖的东西也更新奇,价格当然也贵。
嫦善进了几家信局,问了价格后,管事的基本上都是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两?”
“姑娘说笑呢?当然是三十两!您说的这地方,我看看,距京这么远,还是个人少的小庄头,这可不好找,还要加钱。”
嫦善表情愕然,被这高价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
她刚刚进来这个店铺,不光是信局,一旁还有三四个架子,摆着些书房用具,还有一些略微朴素的坛子,都是巴掌大小的小小一个,上面有花纹,很有意思。
店中有两个有侍女陪着的小姐,其中一个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噗嗤一笑。
“厌哥哥这铺子,照我说还是赶紧挂个闲人免进,也太寒酸了,哪怕稍微有点见识的,光看看这些东西,也说不出三两这个数。”
嫦善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她前世就没进过京,这辈子醒来后一直在公府里,更不懂这些银钱,于是只是冲着说话的贵女笑了下,又跟柜台管事福身。
“多有打扰。”
话音落下,嫦善转身要走,准备继续找别的信站问问。
还没走两步,跟她擦肩而过的一个人,突然惊奇的“咦”了一声,那小仆盯着柜上舆图,语气讶然,“姑娘是川州人氏?”
他跟着自家大人进京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同乡。
嫦善闻言,心口一喜,看向那个有点面善的小仆,“那是我母亲的故乡,她这些天身体不大好,想让我寻寻还有没有在世亲友。”
小仆笑眯眯的,“正是我主人家乡,他进京几年,这次也是要送信回去,给故友凭吊,姑娘想找什么人,我可以顺便给问问。”
“他姓刘,叫刘子……”嫦善刚要说出口,突然又停住,片刻后改口,“前几年家里是买卖布料的商户,大家都叫他青哥儿。”
刘子厌与齐慈霖,两人关系很差劲,嫦善担心以后,万一有天自己被认出来,也别因为今天找人的事,牵连刘子厌。
所以她还是说了刘子厌小时候的名字。
小仆皱了下眉,来不及细想,余光又瞥见旁边两位难缠的姑奶奶,头都大了,赶紧对着嫦善答应下来。
“举手之劳,过一个月姑娘再来,若是有消息,这位管事会跟你说。”
嫦善见状,心里很感激,赶紧将自己预备好的几块银子,还有唯一喜欢留下的一只银簪,一股脑都推给小仆。
“真是多谢,这是我自己攒的,就当是我给的银钱了。”
那小仆看起来还想拒绝,可惜一旁刚刚开口嘲讽那个女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不到我长姐是来送字帖的吗!我看你最近可越来越不懂事了!”
嫦善看着这一幕,心里知道自己惹不起,再次福身,“那我就先走了。”
这边她身影一离开,那小仆也开始苦笑,对着说话的女子使劲作揖。
“真不是我不给钟大小姐递东西,而是我们大人的庚帖,今天早上已经送去羲公府交换了,这以后再来往,孤男寡女,那可会被人说闲话的,我可不敢了,反正打死我也不敢。”
对面人十分吃惊,“刘子厌要议亲?他现在官做到四品,父亲还说是实职,何必要去攀附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