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逸和宁夏同骑一马,慢悠悠走回府。
一路上,宁夏感觉气氛不对,偷偷扭头,只见乔子逸阴沉着脸,眼神冰冷。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一路。
回到府里,乔文轩早已在院子里等着。
乔子逸将宁夏抱回房上床休息,又命林妈赶紧去找大夫来瞧瞧她有没有动了胎气。
“我肚子不疼,不用请……大夫……”
宁夏看着他冰冷的那张脸,弱弱地说。
乔子逸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吩咐完林妈,又命小芸和林墨在房里守着少夫人,不许她离开这张床。
未等宁夏问他为什么,他已经带着乔文轩去往书房。
书房里,乔子逸坐在书桌前,静静看着乔文轩许久后,深叹了口气,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书信。
“这是当年……你爹留下的。”他把信放在书桌上,示意乔文轩去拿。
信里,乔子贤把自己与爱人的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再到最后愿随她而去的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
苏怀汐的死,让他再无存活于世之意,决心赴死,唯有襁褓幼儿放不下,万幸胞弟乔子逸可信任,故而临终留信托孤,把儿子过继给弟弟乔子逸。
他预想到将来若儿子得知身世,会怨恨家人,于是信的最后,他劝儿子断断不可心生怨恨,务必将叔父视作生父——
“生恩不如养恩大,吾儿切记,你的父亲,乃乔子逸,务必对他听之顺之。
最后,愿上苍垂怜,保佑吾儿此生平安顺遂,长大成人……”
乔文轩看完生父留给自己的信,涕泪横流,跪在乔子逸面前泣不成声。
乔子逸走过来扶他起来,抚着他的后脑,道:
“这一跪,不枉你爹临终为你诸多筹谋。”
“爹~”乔文轩唤着乔子逸。
“乖~”乔子逸替他擦拭泪水。
情绪稳定后,乔文轩才大胆问:
“当年……我娘……真的是被祖母命人活生生剖腹而亡的吗?是祖母害死了我娘,是真的吗?”
乔子逸摇头:
“你娘,是心甘情愿被剖腹。”
“心甘情愿?”
“当年你娘难产,若不及时剖腹取子,只恐会一尸两命。
是你娘为了保住你,甘愿用她的命换你的命,主动提出剖腹取子。”
“真的?”
“千真万确。”
见乔文轩再无怀疑,乔子逸又安慰他:
“早上的事,我已了解,也跟你祖母说清楚了,从今日开始,你搬到这院里来,跟我们一起住。
你娘如今怀有身孕,爹想让你多陪陪她,也帮爹多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一听可以来这边住,乔文轩瞬间喜笑颜开,忽而又垂下脸来:
“我在山坡上,对娘出言不敬,娘她……只怕是对我失望至极,不会再想看到我了……”
“怎么会?”宁夏推门而入。
原来,她早就偷偷跟来,躲在门外偷听。
乔子逸见她健步如飞,吓得赶紧跑过去扶她,疾言厉色道: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敢随意走动?大夫来瞧过了没?小芸和林墨呢,怎么也不扶着些。”
宁夏推开他:“哎呀,我又没事,你别总是大惊小怪的嘛。”
她走过去将乔文轩搂在怀里解释: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想见你呢?
以后可不许再胡思乱想了,记住,你是我们的儿子,是乔家的长子嫡孙,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哥哥,就算日后我生了小弟弟小妹妹,你依旧是我们最爱的宝贝。”
乔文轩泪眼婆娑,抬头看着她,声音哽咽唤了声:“娘~”
乔子逸怕宁夏激动,赶忙劝开两人。
“对了,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我去找了瑶泼妇,她说不是她。”宁夏问乔文轩。
“真不是她告诉我的。”乔文轩肯定回答。
“那还能是谁?祖母吗?”
乔文轩摇头:“不是祖母,不是瑶郡主,是晋王府的兰夫人。”
“兰烟?”宁夏大吃一惊,看向乔子逸,“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