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明翰思索再三，可是还是忍受不了洛艾尔被人抢走，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么成交，”塔尔德笑着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什么小算盘。”伯明翰也伸出手，恶狠狠地与塔尔德握了握手。

两人做完交易便分道扬镳了，塔尔德说得对，无论是召集人员还是组织抓捕都要迅速。

很快，塔尔德和希利德也回到了南不列颠的家中，准备召集一群骑士参与南不列颠和北不列颠区域的通缉工作。

可是当希利德看到塔尔德召集的都是家里最低级的佣人，尽管他们至少是圣驱者，但实力都太弱了，希利德不禁有些奇怪。

疑惑不解的希利德在塔尔德的书房找到了他，此时他已经吩咐好了召集的事，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红茶。

“卡莱尔大人，这些人怎么抓得到那个黑夜呢？”

塔尔德看了他一眼，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确实，如果我召集的都是像你这样的圣驱者骑士，很大程度是可以确保捉住黑夜……可是捉住了又如何呢？黑夜既然敢背叛我，那就算捉住了他，他也未必就愿意为我赚钱。到头来费这么多人力资源，还得不到什么可以弥补资源的利益，很不划算。”

“更何况我觉得十有八九是捉不到那家伙的。”塔尔德幽幽地说，“你也看到了他的强大了对吗？就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投入的资源很大程度是得不到回报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投资。”

“那大人为何还要和诺丁汉殿下提出那种交易呢？而且，黑夜背叛了大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被人背叛害我损失了赚大钱的机会，我当然恨死他了……但是从长远目光来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塔尔德品了口茶，接着说，“最近落曼帝国首都的事，你多少应该听说了一些。”

希利德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是帝国皇帝将各行省的总督等官员召回帝国的事吗？”

“是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帝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嗯。”塔尔德点点头，“在落曼还不是帝国的时候，落曼人就充斥着好战的因子，他们培养强大的军队，从此开始了长达几个世纪的对外侵略和扩张，一直到五世纪末六世纪初的时候才停止……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说是那时候的落曼皇帝——征服大帝东征时遇到了挫折，落曼军团中号称“不死人”军团的最强圣驱者部队在东征的时候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只是一个人，他被那个征服大帝称为——影王。”希利德说。

他说的是落曼帝国的人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传说故事，讲的是征服大帝在东征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鬼魅如影子的男人，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让自己的影子幻化成数百人的影子军团，两股势力于中东区域发生决战，最终影王凭借一个人的力量让征服大帝东征铩羽而归，从此中断了落曼帝国征服世界的伟业。

由于这个故事中的影王被描绘得只手通天，无所不能，让人觉得那只是征服大帝对自己东征时谋略不当造成失败的美化借口而已。

因为区区一个人怎么可能打败拥有不死人军团的落曼皇帝呢？这实在过于神话化了，即便那个影王是圣驱者也难免太夸张。在落曼人心中，能打败落曼军团的只有其领导者的失误。

但不可否认的是从结果来看，落曼帝国的东征确实是以失败告终的。

“东征的失败或许可以说是落曼帝国衰退的转折点吧。”塔尔德放下茶杯，缓缓说，“从那以后帝国就从鼎盛时期慢慢迎来了衰退……其实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落曼帝国一直在花最多的资源培养军团啊，可是自从停止扩张之后，过量的军团和战士就成了累赘了——但帝国皇帝不得不继续留着他们，因为打下疆土容易，守住疆土可不容易。

“帝国之外的野蛮人们可窥视帝国的国土很久了呢……再加上帝国本身社会上隐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今他们连维持自己本土的稳定都变得困难啦。”

希利德闻言内心变得沉重许多，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帝国……会就此分崩离析吗？”

“不知道，也许会苟延残喘下去，但再也不可能回到昔日的荣光了吧……毕竟都称霸了好几个世纪了啊，也算是强弩之末了。”塔尔德看了希利德一眼，含笑道，“怎么，觉得可惜？要知道我们祖先可不是纯正的落曼人啊，而是被归化的“不列颠—落曼人”哦，所以我们也不是纯正的落曼人，对于帝国的灭亡与否其实和我们这些远在不列颠的人来说没什么感受才是。”

“我明白。”希利德点点头，再无多余的情感表露出来。

“啊，可是，为什么说黑夜先生的背叛从长远来看是好事呢？”希利德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还不明白吗？”塔尔德吃了一惊，“好吧好吧，那我就再说详细一点好了……现在不列颠行省已经没有帝国皇帝直接任命的总督在了对吗？也就是说帝国皇帝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行省的国土了，那么这些区域就需要新的管理者……或者说是——国王。”

希利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现在最有可能成为不列颠国王的就是南北不列颠各自的领主了？”

“嗯。北方领主是诺丁汉家族，南方领主则是坎贝尔家族。而我们卡莱尔家族则和坎贝尔家族关系亲近，从我的立场来说，支持坎贝尔家登上王座是利益最大化的。”塔尔德说，“那么说回黑夜，此次实行通缉和抓捕势必会消耗大量人力资源，以伯明翰对那个猫耳少女的看重，肯定会派出大量精锐的圣驱者骑士去追捕他们。在知道追捕的结果极大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前提下，我们则只派出了一些最低级的骑士过去……”

“那么卡莱尔大人的势力就会大幅度得到保存，而诺丁汉家族则会元气大伤……最后的国王之争时，战力的差距也就变得悬殊了是吗？”希利德冒了一身冷汗。

“是的。”塔尔德微笑起来，“现在就期待那个黑夜能比我预估得还要强大吧。”

希利德看着这个胖男人的微笑，不禁有些心有畏惧，沉默一刻后，希利德低声说：“卡莱尔大人真是……精明得有些可怕啊。”

“这也是你愿意臣服于我的原因不是吗？”塔尔德依旧微笑。

“是的。”

希利德走出书房，看着那些被选中参与追捕黑夜的骑士们忙碌准备的身影，不禁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许会影响这个岛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