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不知道如何解释，想了一下道：“她现在还不清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看向萧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萧祈，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萧祈虽然疑惑，但也没往深处想，他点点头，打开门走出客房。

司娆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雉儿，是你么？”

卫秋瓷黑漆漆，完全失去光彩的眼睛，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母后，你终于认出我啦。”

司娆心中一痛，几乎要哭了出来：“雉儿，你是受伤了么，是不是有火在烧你？”

“嗯。”

“是谁放的火？”

问出这句话，她的心紧紧提起，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是她最害怕的。

“是……”萧明月顿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怕被司娆责骂，他低垂下眼睑，不敢看她，咬着嘴唇小声道，“我自己。”

司娆惊愕不已：“为什么？”

忽然，萧明月剧烈颤抖起来，手紧紧反握住司娆，嘴里乱叫乱嚷：“不……不要，我不要回去，母后……你救我……救我……”

“雉儿，你怎么了？”

萧明月一双眼睛忽然变成全黑色，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禁锢住，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喘息般的哮鸣声，然后便闭上眼睛，没了生息。

司娆大急：“雉儿——”

卫秋瓷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拉出体外，她一个人飘飘荡荡来到一个黑暗之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丝光亮都没有。

她很害怕，想要回来，却在无边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她拼命寻找，哪怕找到一丝光亮也行，终于，她看到一间屋子，屋里烛火幽幽，她兴奋无比，冲了过去，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牙齿脱落的老妇。

“司娆，你终于赢了，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祈哥哥，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将她的手和萧祈的手放在一起。

她惊然发现，那个老妇竟是自己。

怎么会？

为什么她已经头发花白，牙齿脱落，萧祈和司娆却这么年轻。

还有，她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还亲手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

她的灵魂飘荡在半空，想冲过去问为什么，却只轻飘飘穿过萧祈的身体，他们根本看不见她。

她愣在那里，又看见萧祈哭了，司娆也红了眼睛。

她看着她，叹息一声：“卫秋瓷，这辈子你执念太深，以至于误了自己一生，但愿下辈子你能放下执念，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

司娆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希望她一生平安？

她又看向萧祈，想听听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忽然一股凛冽的阴风卷来，她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嗯……”

卫秋瓷轻轻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她艰难地开口，“别……摇了，头晕。”

司娆一愣，赶紧放开她，见她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迟疑问道：“你是卫秋瓷？”

卫秋瓷没有说话，而是茫然的看着她。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实在太奇怪了。

司娆见她神情恍惚，一时间不能确定她到底是谁，卫秋瓷一直不说话，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

她眼里还带着不解的茫然：“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