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哀嚎着,挣扎着想要爬起,又被萧祈像捉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孙大人生怕被打死,告饶道:“世子爷饶命,饶命啊……”
萧祈冷笑道:“你的命是命,那些灾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本想饶你,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毫无仁慈爱民之心,你不仅出言侮辱灾民是贱民,还说他们活着浪费粮食,死了一身臭气,老子看你活着才浪费粮食!”
孙大人不想萧祈耳朵这么尖,他明明说得很小声,竟然叫他听见了。
他惊恐万状,结结巴巴道:“是……是下官一时失言,求……”
话没说完,身下一热,有不明液体迅速染湿衣衫,滴滴嗒嗒滴落在地。
顿时,一阵难闻的尿骚味传来。
有人嫌弃地捂住鼻子,有人挥手。
萧祈哈哈笑道:“你嫌弃死人臭,你还活着呢,就臭不可闻!”
他厌恶的将他往地上一扔,孙大人臊得满面通红,连痛都忘了,恨不能变成钻地鼠,倏地一下钻进地洞。
萧衍脸色变得冷肃,静然立于原地,看向众人:“若还有谁身体不适,尽管开口,医师必定尽心尽力医治。”
他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悲悯,“站在城楼上看雪,别有一番风景,请各位好好欣赏。”
再没有一个人敢张嘴抱怨,一个个老老实实站在窗前赏景,看了将近半个时辰。
有人实在顶不住寒冷,想要讨口热水喝,没人敢向萧祈讨,素闻萧衍是个仁慈的贤王,便大着胆子求到萧衍跟前。
萧衍红着两眼叹息一声:“你们不过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可知楼下这些灾民忍饥挨饿多少天了?为了活命,他们吃泥土,啃树皮,你们平日所食山珍海味,所穿绫罗绸缎,难道你们自己亲手所种,亲手所织?”
他的话叫众人红了脸,一个个埋着头不敢说话。
萧衍继续道:“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今日本王请你们过来,就是想你们亲眼看看,你们的衣食父母是如何生活的!”
如今朝中上下,几乎无官不贪,甚至小到九品芝麻官,只要手中握有一点权利,便不遗余力地搜刮民脂民膏,像温太傅,谢若,周祭酒之类的清流凤毛麟角。
今日,他请的这些人,都是光进不出的家伙。
众人脸色更红。
席岩开口道:“离王殿下心系灾民,草民感动不已,很想出一份力。”
说到这里,他的眼圈也红了,就在众人以为首富会主动开口捐款时,他突然话锋一转,“只是今年战乱雪灾不乱,庄子里颗粒无收,年前,草民花重金从南边进了一批货,谁知那里的雪灾比京都闹得还厉害,途经果子沟时遭遇雪崩,不仅货没了,人也全没了。”
他滴下眼泪,声音哽咽,“草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如今出得多,进得少,实在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