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昂贵的博古架、暗沉鎏金的圆形柱子、繁复亮堂的宫灯……
是在东宫里……
在……
上课!!!
她霎时清醒过来,整个人猛地一惊,弹坐起来,肩上盖着的披风滑落。
时暇钰这才注意到,时暇锦和太傅早已没了人影,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了她与身后的池岫白。
他安安静静的端坐于书案之前,眉目低垂,认真地翻阅案上书本。
见时暇钰醒了,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捏起纸角,微微弯曲用力,将那页纸折了一个角,而后关上书本,抬头看向她,唇角挂上了一抹笑。
“公主醒了?”
时暇钰略微有些尴尬,她捡起地上的披风,轻轻拍了拍,“抱歉,我给你弄脏了,待我拿回去给你洗干净了明日再送还给你吧。”
“不必多此一举,”池岫白朝她伸出手,“不必劳烦公主,公主给臣便好。”
他的修长干净,骨节根根分明,匀称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看着赏心悦目,一如其人一般。
时暇钰将披风递给他,“谢谢你。”
“不必言谢。”
见他那双手接过了披风,时暇钰袖下抠了抠手指,小心地问:“太傅他,有说什么吗?”
她是指她在他课上睡着了这件事。
“并未说什么。”
时暇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无端升起几分愧疚来。
太傅是如此的好,连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都不计较,她下回定然要打起精神来认真听课,这样才能不负太傅苦心。
想至此,她心中便轻松了许多。
她往殿外看了看,见着了天边霞光暗淡,想来是时间也不早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也让反派等了这么久。
她忍不住去看池岫白的表情,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忿忿与不耐来。
但是,没有,一丝也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气质温和,眉目疏朗,唇角微微勾起,像是一汪澄澈大海,能包容一切似的。
这样的人,时暇钰根本讨厌不起来,也害怕不起来。
这时候,时暇钰第一次产生了一个与系统提供的消息完全相悖的想法。
会不会,池岫白根本就不是书里那个反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