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岫白抿唇,而后抬眼认真地看向时暇钰,
“那夜宫宴,若非是公主要等臣,公主不至于被人推下水,是臣对不起公主。”
所以,这是用来赔罪的?
时暇钰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不太能理解。
她按住了池岫白放在桌上紧紧蜷缩的手,在他的视线之下,认真道:“不是你的错,你有权力拒绝我,如果以后我做的一些事情让你感到被冒犯了,让你不高兴了,你有权力提出来,并且让自己舒服,这并不是一种错误,反而,这会是让我们之间更加亲近的一种方式。”
“同样的,那人是早就想要我的命了,若非是那一夜,其他的时候,他也是会找机会的,你无需自责。”
池岫白略显怔愣。
时暇钰叹了一口气,对眼前的少年心软不已。
像他这种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以后会活得很累的。
责任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他迟早受不住。
只有自私一点,替自己着想一点,才能活得舒心。
点心已经没了热度,时暇钰轻轻捏起一块,咬了一口。
没有电视剧里初学者做出来的一言难尽的味道,相反,味道好极。
她忍不住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对待周围人真心且认真的少年,是很难不让人喜欢的。
时暇钰这一刻,忽然很想很想认认真真地救他。
与父母无关,与她自己无关。
她就是很想救他。
仅仅因为池岫白一人。
想至此,她放下点心,拿出帕子自己擦了擦手,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池岫白,无关年龄,无关身份,无关性别,抛开一切,想与你做朋友,我是认真的,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得到熠都才子的青眼?”
霞光轻轻洒下,如烟一般丝丝缕缕落入青山之中。
给金碧辉煌的角楼也蒙上了一层温柔。
光芒落在时暇钰的眼睛里,映入了池岫白的眸中。
抛开一切……
池岫白垂眸看向悬在半空中的那只白皙的小手。
真诚,永远是敲开一扇心门的敲门砖。
池岫白也不想拒绝。
他点点头。
时暇钰终于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中,道: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握了手的两个人,就算是正式达成了某种约定,谁都不可以反悔了。”
就好像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似的,他心中不自觉地认真肃穆起来。
手心有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时暇钰看着眼前的少年真心地笑了起来。
那种肃穆感又因为这笑声而散了去,池岫白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抬眼与时暇钰对视,两厢相望,皆是真诚与欢喜。
——
晚上时暇钰向建熙帝说了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得那一份难能可贵的资格时,建熙帝诧异,
“那可不是一件易事。”
他想要让时暇钰不要那么辛苦,但是时暇钰却摇摇头,坚持自己。
“父皇,婖婖想要试试,况且,身为父皇的女儿,若是走了捷径,若是被人察觉了,岂不给父皇丢脸?”
建熙帝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父皇,你难道,不想要一个让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吗?”
建熙帝被她说得内心一动,似乎是被触动了。
良久,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是时暇钰的发顶,感叹道:“太傅真是厉害,短短时间,便让朕的婖婖如此的懂事。”
他似乎就是寻常感叹,但却被时暇钰听了进去。
她知道,是自己近日与原主的行为差异太大了。
但是没办法,她不能以后都按照原主的行为行动与生活,扭转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太傅很是令人尊敬,婖婖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一些行为,很多都欠妥当,但是婖婖正在改,日后,婖婖只会更加懂事,父皇就拭目以待吧!”
太傅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她也抓紧了利用起来。
果然,建熙帝并没有怀疑,甚至是笑出了声,看向时暇钰的眼睛里尽是宠爱。
——
时暇钰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半个月里好好准备古竹老人的考试,那么原本决定好的带着沈棠棠出宫去玩一事自然便也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