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
如今倒好,洛初姐姐的事情没有办好,自己也折在了这里面。
她试过送信出去了,但是没有人出得了坤宁宫,根本送不出去信。
她如今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兔缺乌沉,珠流璧转。
待时暇钰被允许从坤宁宫中踏出来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月。
而一切也都已经尘埃落定,池洛初已被送入了宫中五日有余。
时暇钰从坤宁宫出来后,第一眼见的是沈棠棠。
之前沈棠棠一入了宫中便去了冷宫里。
因为她实在担心时暇岚在知道了池洛初入宫为妃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以也就没有跟着她被禁了足。
但是她也找不到机会与时暇钰取得联系。
“岫白哥哥如何了?”
早就知道时暇钰一出来问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沈棠棠早已做足了准备。
“池公子在书院之中等着你。”
时暇钰当即马不停蹄地往宫外赶。
但在此之前,她先去看了一眼池洛初。
她想,待会见了池岫白,他定然是要问起他阿姐的,若是答不上来,倒显得她不分主次。
池洛初所在宫殿名为神泽宫,位于皇宫最东面。
时暇钰去的时候,听闻池洛初已经病了好几日了。
宫殿内处处都是药香袅袅,几位太医更是直接住进了神泽宫里,
不仅如此,时暇钰还在各个角落看到了身着道袍的道士。
管事的宫女早就得到了她往这边来的消息,是以早早地等在门口接待她。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落在那几位小道士身上。
“那几位都是天常道长座下的小道士,是来护佑娘娘天命的。”
“天命?”
“是极,娘娘命脉与大熠朝命脉紧紧联系,只有护着了娘娘的命脉,熠朝才可光辉继续。”
这里的每个人说起这些极其不真实的事情之时,那双眼中满是信任与向往的光辉。
时暇钰无奈又无力。
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扭转此事的,是以她也没再蚍蜉撼大树般试着改变时代。
由大宫女带着往里走,时暇钰绕过雕花屏风,逐渐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池洛初只着了一身里衣。
倚靠在床头,面色雪白,唇无血色,双眼无光。
但偏生太医还说她今日的状态已是这几日来最好的状态了。
心口泛起了酸涩疼意。
如今她的样子,怎能与往日的风采飞扬,才情横溢的池家小姐相重合?
她仿佛是已然度过了自己的一生,早早地就入了老年。
时暇钰心下不忍,走过去接过小宫女手中的瓷碗,亲手小心地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唇边。
池洛初并没有病到对外界完全没了知觉的样子,时暇钰一上来,她便发现了。
但她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时暇钰心口一缩,不忍看她。
待瓷碗见了底,时暇钰放下瓷碗,垂眸看着她放在被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的手。
“是我对不住你,那夜没能帮助你。”
池洛初没有说话。
时暇钰指尖微微蜷缩,犹豫道:“……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在这个宫里,我都可以帮你。”
“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池洛初总算是开了口。
她声音沙哑极了,像是才在石子上面磨过。
时暇钰忙道:“你说,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帮你。”
池洛初看了一眼时暇钰身后的那站了满屋子的宫女太监。
时暇钰立刻领会,让他们都下去了。
顿时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可池洛初却久久不开口。
时暇钰也不催她。
好在池洛初没有沉默多久,便开了口。
“婖婖,能否给我熬一碗药。”
“一碗,永远都不能怀孕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