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得入神之际,忽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犹如冷风化为实质,带了一股子实际的锋利感。
这股视线直冲他而来,还带着一股极为强烈的敌意。
习武多年的敏锐性叫他下意识朝那边看过去。
霎时间,便对上了那双冷霜一般的眼睛。
看清了是池岫白,他微愣。
无他,只是拥有这般眼神的池岫白,实在是不太常见。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极为正常合理。
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家破人亡,自己还入了诏狱,未来前途一片黑暗渺茫。
这事儿,就是放在别人身上,也该是会去了半条命的。
只是他虽然能理解,却依旧不能阻止他做任何事。
若说是此前还有些犹豫,如今倒是再也没了半分。
他挥挥手,“来人,去把池相及其夫人的尸体扣下。”
“万峥嵘!!!”
时暇钰几乎是立刻便厉声呵斥了他。
冷眸扫视着靠近的禁卫军,最终落在万峥嵘身上。
“公主,此乃臣之职责。”
意思就是,别和他讲理,他不听的。
时暇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与他硬碰硬,万峥嵘此人,轴的很,不好对付,只能另行巧计。
她强压下自己狂跳的心,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万峥嵘,我不阻拦你,只是,你不得伤害了他们。”
万峥嵘没说话。
毕竟建熙帝的命令里,只有抓捕了他们,而并没有其他。
因此,万峥嵘实在是不好随意答应。
时暇钰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招来了疏雨,
“万峥嵘,疏雨是我身边最是可靠之人,我让她和你一路,去照顾池相及其池相夫人,
不阻拦你们办公,只是你也是知晓的,池相闻名天下,天下文人之首,若是他死了还被关进诏狱的事情传了出去,诏狱怕是会成为父皇案上最是多的字眼,父皇也会看的烦了,对诏狱,甚至是对万家不喜……”
她顿了顿,细细观察着万峥嵘面上的表情,继续道:
“不说如此,若是有人偷偷潜入诏狱,于池相身上泄愤……”
万峥嵘拧眉。
“亦或是有人潜入救走了池相,万将军的公事,怕是永远也办不好了,还会在父皇面前落个不好听的印象,
如此这般,万将军可还犹豫我所说之事吗?”
万峥嵘并非是个傻的,不是听不出来时暇钰的意思,她不过就是想要保护池家罢了,从未一句真心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很对。
以池家在熠朝的影响力……
稍有不慎,便是一件大祸。
时暇钰是建熙帝最是宠爱之人,若是她的人在的话,有她背了这罪名,倒也并无不是一件好事。
想至此,他眉目微微舒展开。
时暇钰一见,便是知晓了此事行得通。
果然,万峥嵘应下了。
“既是媱婖公主殿下亲口所说,臣哪里敢拒绝?”
时暇钰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看向了疏雨,即便并未说话,但疏雨却全然明白了。
“公主放心,疏雨定不负所托,保护好池相以及夫人的尸首,等着公主回来。”
时暇钰勾唇一笑,“多谢你了,疏雨。”
“都是奴婢该做的。”
……
处理完了这边,接下来便是池岫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