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晓,我到底是有多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海一怔怔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她就像是会法术的妖女一般,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总是在牵动着他的心。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是不会生情的,原以为,我会理智,会冷静,会始终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原以为,做完了任务便会回家的。
原以为,她是再也不会呆在这个地方的。
可是……
“可是……在你走得这段时间里,我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抽离了一般,
本来几个月下去,也能缓慢恢复的……”
听到这儿,海一呼吸一紧,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棠棠安抚似的覆住了他的手背。
“可是今日乍然再次见到你,我也觉得,我当真是错了,错的离谱……”
她眸光流转,眼里的情意逐渐破开重重叠叠的云层展露在了人前,叫海一心肝胆颤。
“清砚,我想你了,
好想,好想你。”
风儿拂过,海一只觉得自己是再也不会思考了。
“我知晓你有武学天赋,也知晓你从了军,知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再次见到你,你总会不是全须全尾的。
可知晓归知晓,在我真正看到你身上的伤痕时,我才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海一,我害怕失去你。”
“棠棠……”
沈棠棠垂眸,声音柔得像是三月的风。
“所以,海一,我想要和你一起珍惜以后的所有时光。”
一起珍惜?
海一虽是武将,可也是文人出身,是能懂得她言下之意的。
他惊喜若狂,一把将其抱入怀中。
如获至宝,又忆起方才沈棠棠说的一席话,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棠棠,能遇见你,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是天地馈赠,是上世积福。
棠棠,我清砚,绝不负你。”
——
“屿溪!早安,我给你熬了桃花羹!”
“屿溪!你可是又要把自己关进书房了?我陪你一起吧,我会不会打扰你的!”
“屿溪!你可看书看累了?来来来,喝喝我新学的羹汤,一杯下去,保你还想喝第二杯!”
“诶——你怎的总是去如厕啊?恰好又清理了肠胃,不若来尝尝我新学的酥饼?”
“……”
“公主……”池岫白无奈扶额。
自从那日两人说开了之后,时暇钰就像是大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都想要到池岫白面前凑,殷勤极了。
池岫白说了几次,希望她能做自己的事情,不必日日围着他转。
可时暇钰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池岫白了,她若是不跟着他转,也是无事可做的。
“左右我是要来保护你的,你如今处境可不好,有我护着,我才放心些。”
池岫白无奈,“臣日日都在府中,不会出事的,公主无需担忧。”
时暇钰却道:“你府中可有太多不安分的人了,你说说你我虽说日日在一起,可也从未干过什么,那外面都传了些什么?虽说大多数传言都夸大了些,但还是有好些细节,是只有府中人知晓的……
你这初初坐上丞相的位置,若是想要日后坐好坐稳,还是赶紧清理的好。”
可池岫白却摇摇头,“公主,臣暂时还不能清理了他们。”
“为何?日日被他们监督着,你难道不会不自在吗?”
“可,只有他们监督着,才能让他们的主人知晓臣之消息啊……”
时暇钰不懂了。
池岫白执起毛笔,在新铺展开的纸上,细细与他分析。
“府中七十余人,有三十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府邸……”
说着,他在纸上写出了好几个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