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府一路走来,都充满了紧绷感。
池塘里的荷叶像是也感觉到了主人家里的肃穆,紧张地颤抖了两下叶子。
路上遇到了沈棠棠和时暇岚。
今日媱婖公主大婚,熠都之中大多人都参加,时暇岚虽还在冷宫,但却是自由之身,可以自由出入。
时暇钰能想到,时暇岚来参加她的婚礼,为的不是祝贺她,而是沈棠棠。
因此她看到沈棠棠和时暇岚在一起,也没觉得惊讶。
她也没多想什么,此时也想不了什么,一心都是池岫白那边。
倒是沈棠棠看见了她,甩开了时暇岚的手,往这边走来。
“公主。”
时暇钰低低应了一声。
沈棠棠知晓她急,抿唇跟了上去,与她解释着外面的事情。
原是池岫白安排的刺客很晚,也是的确是存了不打扰时暇钰的心思在的。
然而,混杂在假刺客之中的,却有一批真刺客。
他们武力值参差不齐,有的高有的低,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团队。
倒像是……
临时组织起来的。
其中关键,一想,便通。
池岫白如今名声在外,是熠朝文人之首之子,又有了“大义灭亲”之举,在如今熠朝政局动荡之时,正是外界格外关注的对象。
他的未来妻子,是一个渐有污名的公主,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文人的耻辱。
他们自认为,有义务替池家、为熠朝除了与阉党有关系的任何人。
于是,自发暗自组织了行动,欲“替天行道”。
只是他们本以为,是池岫白为时暇钰所胁迫,却不想,池岫白不仅没有站在他们那边,还主动拦住了他们,要保护时暇钰?
时暇钰听到这里,只觉得眉心一跳,事情难搞。
向来文人多事,也掌握了舆论最前端,他们但凡以此抨击池岫白,那么池岫白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洗清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走。
刚到前堂,便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嗓音。
只是那声音不复往日温和,像是裹挟了寒冬腊月的冰雪,蕴藏着叫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诸位,媱婖公主乃是屿溪之妻,是屿溪毕生唯一,她之人品性情,屿溪尽数了然在心,屿溪拿整个池家作保,媱婖公主绝非诸位口中所说那般,还望诸位看在屿溪的面子上,于口舌之下,留给媱婖公主几分情面。”
周围静了一瞬。
时暇钰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透过摇曳的竹枝,看向立于人群之中的那抹清冷红衣郎君。
池岫白在他们心目中地位不低,此刻他冷了面庞,又是拿池家作保,已经是叫人有些退却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