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暇钰绞尽脑汁的时候,身后忽的传出一道温润如玉珠落盘的声音。
“太子殿下受了极严重的伤,我们先请了太医看看再做论断吧。”
时暇钰一回头,对上他坚定又温和的眼眸,霎时觉得安定极了。
“是极是极,究竟是谁绑了皇兄,待他醒了不就自然知晓了?当务之急只要治好他!”
这番话并未避开百姓们,他们也被带着从“一定要确定一个绑架犯”到“必须先治好时暇锦”。
如今,究竟谁是凶手,似乎也不急了。
时暇钰松了一口气,
“诸位,我知晓诸位关心皇兄,只是如今守在门外也没用,不若今日就先回去吧,待消息出来了,定然会及时告知于诸位的。”
“一定要及时告知啊!”
“一定要治好太子殿下!”
“熠朝没了太子殿下不行啊!”
时暇钰听了这话笑容险些凝固。
如今建熙帝还活着呢,就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不怕死了。
时暇钰往那边看过去,就见一位书生打扮的人。
又是一个只读圣贤书,不看现实社会的单纯的人。
时暇钰些许无奈,却也无法。
待百姓们渐渐散去了,时暇钰等人才入内。
这次,没有人再拦着时暇钰他们了。
很显然,他们得了命令,或者是,主子就在其中。
时暇钰余光看向万峥嵘。
若说是此前有八分确定,现下便是十分了。
池岫白去请了太医,可是此处距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太医一时之间来不了。
楼宿道:“我以前在外,结识了一位江湖游医,医术了得,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这几日他正好就在熠都,不若我叫了他来。”
“那便有劳了。”
楼宿看了时暇钰一眼,又迅速移开,“小事。”
说罢,他便大步离去了。
他知晓,时暇钰和池岫白与那万峥嵘有话要说。
他是真的不愿牵扯其中,只能提早离开,以免听了不能听的,惹了一身骚来。
且……
有了今日这一遭,时暇钰……应该是不会再允许那万峥嵘擅自拉他下水了吧?
——
楼宿走后,时暇钰和池岫白在万峥嵘的引领之下,来到了里间,撩开珠帘,她看到了里面安睡的时暇锦。
一看到那熟悉的容颜,时暇钰是再也忍不住,捂住嘴放下珠帘跑了出去。
一出去,那眼泪便如决了堤,哭声再也抑制不住。
可她还是担心这院子隔音效果不好,会惊扰了时暇锦,始终不敢哭出声来。
很快,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清浅的竹香给人一种安定抚慰的味道。
“钰钰,若是想哭,那边哭吧,想来,太子殿下也不愿看你如这般难受。”
池岫白总是有一种魔力的,每次他一说话,她便总觉得自己满腔的委屈是一点儿也憋不住的。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无止尽的黑洞,可以供她宣泄的黑洞,可以包容吞噬她所有忧愁烦恼的黑洞。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了出来。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