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太子殿下时暇锦回到东宫以来第一次正式上朝。
表面上看似稳定的朝堂,实际上如深海一般,暗流涌动。
池岫白静默立于一旁,自打承袭丞相位以来,他一直未曾冒头,或许刚开始还有人关注他,但久而久之,所有人便只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没什么能耐的书呆子罢了,便也不再将他放在眼中了。
今日好似还与往常不同,但还是有了不同。
“相爷,早上好。”
池岫白抬眸,就见一眉眼熟悉的青年,身着朝服朝他走来。
他面容看起来是严肃公正的类型,腰板挺直,仿若竹节刚正不阿。
池岫白眉眼稍霁,点头问好,“萧大人,早上好。”
萧词安站于他身边,似乎是想与他说些什么,但是奈何他如今为朝堂新贵,不时有官员来与他攀谈,没多久,他便又被包围其中了。
他眉眼间拢起些微不耐,似乎是想要走出包围,但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好对他抱歉一笑。
池岫白示意他忙自己的便好。
“你们关系挺好?”
池岫白回眸,见是万峥嵘,“以前挺好。”
万峥嵘抱剑靠在墙边,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时暇锦的罪,是你故意的?”
故意要顶罪的?
“屿溪还以为,是万将军挟私报复。”
闻言,万峥嵘眉头皱的死紧,“那是谁?你的仇家还有谁?”
池岫白没有说话了。
前方贤亿逐渐出场,朝堂中的各个官员纷纷找好自己的位置站好。
池岫白再回眸,就看不见万峥嵘的身影了。
但他知晓,万峥嵘身为禁军首领,定然是一直在监视着皇宫,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
众官员等了许久,仍旧未等来建熙帝,只是见到了贤亿,而后便宣布上朝。
顿时,有敢于直言的大臣不满了。
“贤亿,敢问,陛下呢?”
贤亿笑眯眯,“陛下龙体欠安,着奴才帮忙辅政,今日一如往常,各位大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此话一出,下方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今日是太子殿下归朝首日,不知我们可否随太子殿下一同探望陛下?”
贤亿笑容不变,“陛下龙体欠安,怕是不便。”
“连太子殿下也不便吗?”
此话一出,贤亿笑容微敛,一直关注着他的为官的太监们察觉到后,纷纷与那些个说话的大臣们争执起来。
这些个太监虽说占了朝廷的职位,吃了朝廷的俸禄,但实际上本身也才是初初识字,才学情根本不够不说,还惯会钻牛角尖,钻空子,说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俗话来,但就是这些话,总是能生生堵住那些文人臣子的嘴。
贤亿拧紧了眉,但却并未阻止。
今日又是一场闹剧。
下朝后,时暇锦与一些大臣一同前往承乾殿。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是池岫白能管得住的。
下了朝,他便出了宫。
宫门巍峨,他身着宰相朝服,眉眼清冷,不疾不徐地孤身一人朝外走着。
春风温暖,但也莫名叫人看着孤寂。
甫一出了宫门,他便看到了门口的马车。
马车上刻着专属池府的标志。
他眸光一动。
“相爷!夫人,相爷出来了!”
海一首先看见了他,笑着朝马车里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