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还没醉,但现在已经如同雨后桃花,淋酒牡丹,粉面泛红,真正的不可方物。
李易看着这样的殊色却如同木头般,分毫不为美人所动。
“你父亲准备让你在乔嫡女的诗会上装醉,然后背锅?”
他单手扣着画了青竹的酒壶,淡然若风,飘忽难抓。
苏玉浓瞧着他,觉得他比护州寺的那位高僧还要难以接近。
“不愧是天下第一谋士,我那个渣爹的小算盘,你一说就准。”
她故作伤心模样,言辞凄惨:“他想让我装醉,然后亲口承认我勾引李太傅那老魔头。”
“苏江不只是让我背锅,他还要我自己滚进泥沼里,全身染泥垢脏污。”
“易哥哥,我跟你真的是同病相怜,都有着这世上最糟糕的爹。”
引起共鸣,拉近距离。
苏玉浓在准备利用的男子面前,从来不会说无用的话,更不会办无用的事情。
李易听着她楚楚可怜的话语,没有表示同情:“你原本可以不答应,他用什么胁迫你?”
苏玉浓收了楚楚可怜的姿态,装弱无用的情况下,她切换成烈烈风骨的毒辣美人模样。
“苏江控制了我娘亲的骨灰,以此威胁我听话。”
李易轻轻皱眉:“尸体骨灰,你不该在意。”
在他看来,什么至亲尸骨,不过是捧灰,活着的人才最最重要。
苏玉浓:“我那苏江当垃圾,但我在乎我娘。她的尸体骨灰我在意。不过……在我回府的第一天,我就将娘亲的骨灰拿回来,葬在了她想入土的地方。”
李易:“小狐狸,你故意装作把柄被苏江拿捏,是想让他看轻你,疏忽对你的关注。”
苏玉浓:“易哥哥,你又说对了。你这么懂我,让我真的很想去你的心里看看,你的心里是不是有我。”
李易:“你究竟想在乔家嫡女的诗会上做什么?”
“我想在宴席上真醉,然后先背锅,再甩锅。”
“苏江让我说的话,我全都说。只是末了的时候加一句:这些都是父亲让我说的。”
“为了苏江事后复盘,我必须在真醉情况下演练演练,才能避免诗会的时候出错。”
苏玉浓给自己找足了今晚要醉的理由。
这些理由,她特意想了许久,应当无懈可击。
这样的理由,定然能够邀李易同饮同醉。
她从桌子底下提出个酒坛子:“李哥哥,你帮我?”
“我先醉,你可醉可清醒。”
她提着坛子酒要狂饮,李易却按住她的手。
“苏姑娘,过了。”
苏玉浓眨着眼睛,看着点落手背的指尖:“什么过了?”
李易将她手里的酒坛子拿走。
“你并非想灌醉你自己,演练诗会上的话术。以姑娘的睿智聪明,机警聪慧,哪怕诗会上没醉,也会表现得跟真醉一样。”
“姑娘今晚的这番话,这样的举动,分明是想借机把我一起灌醉。然后再行撩拨勾引之事。甚至让我和你真有肌肤至亲,然后再以此为由,将在下缠进你编织的罗网。”
老实说,李易很佩服她。
一个女子,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做到这样的程度,绝非常人。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