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将系好蝴蝶结的盒子装进包袱里,眺望护州寺的方向。
“能力在师父之上的凤阳歌啊,死了多可惜。”
“死?”
隐温七随手从树上摘下颗果子扔进嘴里,显得不明所以。
他昨晚跟凤阳歌对弈整宿,只觉得对方内劲蓬勃,威压憾天。即便对方已经垂垂老矣,也没那么容易死。
苏玉浓仰着头,看着树上最顶端的树叶飘然坠落,然后落在她新雪腻白的长颈:“我不曾为他卜过命卦,旦掐算过他的近况。”
“此间不留,驾鹤西去。亡命之兆。”
“小丫头掐得还挺准。”
院子里传来低沉而绮丽的声音。
隐温七:“前辈,您不是说明天再来接人吗?”
“怎么,本尊提前来了,你跟苏施主还不高兴?”
隐温七当即摇头:“不曾。”
“不曾便好。苏施主,本尊给你半个时辰将东西收拾好,然后接你去护州寺。”
花树四周光晕环绕,瞧着像是凤凰落树。
苏玉浓将包袱背在肩膀上:“凤前辈,我还有个约会要去赶赴,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才能离开。您既已经出了护州寺,不如在寺外转转。”
“小丫头,你连本尊是亡命之兆都已经卜出,应该很清楚本尊跟那落神木一样,除非大成,否则不可离开护州寺太久。”
“你让本尊再此地多等一宿,是想亲自送本尊去死?”
盘桓在花树上的光晕变幻,隐隐约约有了黑气,熏天的戾气让院子里的其他活物退避三舍。苏玉浓放出去的金蝶缩成一团,险些退化成茧。
“前辈误会了。”
苏玉浓从心口摸出一块带着体温,刻画着梧桐树的黑玉牌朝着光团扔去。
“凤栖梧桐,前辈之前的亡命之兆是因为无枝可依。恰巧,玉浓别的不擅长,种树还行。晚辈赠你这颗梧桐树,让你放可以短暂落枝。”
梧桐黑玉牌被光团包住,卷走,然后消散。
光团消失之后,退化的金蝶重新破茧而出。
隐温七走到苏玉浓身边为她擦汗:“小师妹,你给凤阳歌的那块玉牌可是你花了五年的时间才雕刻成的,就这样给他?”
苏玉浓:“让他拿去用吧。用了我的本命玉牌,回头他得拿更多的好物还我。”
“七师兄,我要去见温霖了,你在家收拾下衣物,明天我们同去护州寺小住。”
隐温七:“替你收拾衣物可以,但没办法陪你去护州寺小住。”
“我离开护州寺的时候伽罗说过,不许我近期再去。”
伽罗还说,正式记录在天绝册上的人,不宜踏足佛门之地。
苏玉浓:“护州寺的规矩当真繁多,待我回头为它改改规矩。”
设定那堆有的没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让护州寺没有那么多规矩,依然让人不敢轻轨踏足。
“小师妹,昨儿凤前辈说你还有血光之灾,你外出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隐温七不放心她去见温霖,总觉得这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会坑她。
苏玉浓:“我会有血光之灾,更会为旁人带去血光之祸。师兄,我自己也补过卦,今天的事情我应付得来。”
她重新固定肩膀上的包袱,接着蒙好面纱方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