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刹那,罗烟直接面对死亡,她看到一种沉郁到极致的黑色,从王川身体喷薄出来。
是异象?还是幻象?
她并不十分的确定,因为那景象一刹那间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
那是一片充满死气的黑色海洋,海洋的最中间有一座黑色的山,而她的凌霜师姐们在站在黑色的海洋中漂流着。
罗烟紧张到了极致,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着,甚至能感受到脑袋血管的起伏。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王川此时内心出奇的平静,他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眼睛有些模糊,揉了揉后,看到手指上湿润的液体,怔了会儿,竟咧开嘴笑了。
大概走了三里路,灌木丛中露出了一个大鸡头。
大公鸡探出身子,迎了上来。
“老弟,刚刚看那边魔气滔天啊,你没事吧?为兄甚是担心你啊?”
王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理会它,继续向南走着。
“这小子不太对劲啊!”大公鸡小声嘀咕着,又凑上前问道:“那几个娘们都被你收拾了?”
它原本想远离战场,保存实力见机行事。
它一直用元神感知着王川,却不曾想王川身上两次冒出滔天死气。
关键时候,它只感到王川两次变成了一片虚无,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它也无法知晓,到后面一声滔天巨响,一道裂缝从地面蔓延到它脚下。
“老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后面还跟着个尾巴!”
大公鸡又上前搭话,依旧是被王川晾在一边。
它看了看远远跟在后面的罗烟,笑眯眯地靠了过去:“小姑娘叫罗烟是吧?告诉叔叔,刚刚怎么了?”
罗烟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像是个野孩子,抿着小嘴也是不说话,就默默地远远跟在王川身后。
“你这小妮子也不太对劲啊!”大公鸡一头雾水。
王川这么一走就是三天,身后的罗烟如履薄冰地一直跟着。
大公鸡跟在两人之间周旋了三天,不断试图跟两人搭话,最放弃了。
傍晚时分,夕阳在天边烧起一片云彩,王川终于驻足了,他从纳戒取出飞剑,御剑向继续向南边飞去。
大公鸡紧随其后,罗烟也是奋力跟着。
南部多是丘陵地形,小土山飞快地在王川脚下后退,连续飞行两天后,他按落飞剑,降落在一座小镇外,驻足在一条泥路上,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迈步走向小镇。
此时已经入夜,刚下过雨,雨水积在泥坑中,经马车碾过后泥泞不堪,很快就沾满了王川的鞋子。
大公鸡视力很好,看到前方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写着“新桥镇”三个大字。
王川熟悉地走进镇上唯一家酒馆,大公鸡与罗烟面面相觑,也紧跟着进去。
酒馆很小,只有两张四方桌,里面空无一人,昏黄的烛火摇曳,茅草屋顶滴着水,昏暗又潮湿。
“酒家,拿酒来!”
“谁啊?都这时候还饮个嗨子酒哟?”
“酒家,拿酒!”
王川又喊了一嗓子。
不多时,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翁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先是看到壮得跟牛一般的大公鸡,揉了揉眼睛后又看了看,惊喜道:
“娘耶!这么大的山鸡第一次见!褒汤大补哟!”
他跃跃欲试,当望向王川时,脸上先是疑惑,紧接着惊恐,最后又镇定下来,从破旧柜台上取出三坛子泥封的酒,放到王川桌子上,看上去有些陪笑地说:
“客官,您的酒。”
说完,转身回到柜台上一言不发。
王川面无表情,拍开泥封,自己连续灌了三坛后,又叫道:
“酒家,再来三坛!”
“好勒!”
老翁熟练地把酒搬上桌子,刚欲转身,王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