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刚坐稳,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再加上被劲风推动,不由得身体一晃,头下脚上向悬崖下栽去。她虽身具武功,但身在半空也无处施展,再加上她毕竟实战临敌经验不丰,在这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竟吓得手足无措。
熊烈大惊,来不及细想,奋力跃下,伸手去抓周悠的脚腕,但终是差了几分。他大急之下,拔出长剑向上一抖,使了一招赵武出关,在一股巨大剑气的反冲之下,疾速向下坠去。终于在周悠离地两丈之时抢在了她前面。
熊烈身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伸手托住周悠身体,轻轻向上一送,同时自己坠落地上。待周悠再次落下时,这才将她稳稳接住,缓缓放至地上。
周悠吓得花容失色,心脏几乎停跳,愣愣地盯着熊烈,半晌说不出话来。方才这一坠落,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生一世。她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最后关头熊烈终于将自己接住,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一面想:“他为了我愿意从悬崖上跳下来。”一面却又忍不住想道:“如果刚才他没接住我,我就此死了,他是不是会内疚一辈子,也就记着我一辈子,就像对他的妻子那样?如果我摔断双腿,他是否会就此陪伴我一生?”
“好险,好险!”熊烈擦了一把汗道。
周悠死里逃生,心神激荡,本想开朗笑笑,以示无恙,嘴巴咧开一半,却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哇”地一声,扑倒熊烈怀中大哭起来。
熊烈拍拍她后背,安慰道:“还好这悬崖够高,若是再矮两丈,我就来不及抢先落下了。”
周悠一旦开哭,便忍不住,越发大声嚎啕起来。这么多年过去,她虽学了一身武功,表面上看起来也坚强了许多,哪知这爱哭的毛病竟还是依旧。
熊烈不知如何安慰,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忽听崖壁上山洞中有人高呼:“王玄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熊烈精神一振,道:“是幼虫!”
周悠止住悲声,放开熊烈后退一步,也抬头向上观望。
“幼虫!是你吗?”熊烈叫道。
“啊!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哎?悠姐姐也在!”洞口出现一个全身只穿一条裤头的精瘦青年,正是幼虫。
熊烈道:“我们就是来找你的。你是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都是王玄那个王八蛋,他偷袭我!”幼虫恨恨地道,“他把我衣服扒了,身上的东西也都抢走了。还把我点了穴关在这个洞里,用杀气和剑气做了一个牢笼。他奶奶的,这王八蛋缺德带冒烟,我逮住他非把他浸到粪水里泡三天三夜不可!”
熊烈这才想起,方才随着那一声爆炸,自己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只是当时周悠遇险,没来及细想,此时再想,多半就是幼虫冲破牢笼的一瞬间爆发出来的。
熊烈惊喜道:“幼虫,你领悟杀气了是吗?”
“哈哈,对啊!”幼虫双手叉腰,昂首挺胸道,“我若是不领悟杀气,怎么可能从王八蛋的监牢里冲出来?”
“呵呵,这么说起来,他是在帮你啊。”熊烈笑道,想起王玄说他是为了帮某人一个忙,难道那个“某人”就是幼虫?
“哎?也是啊!”幼虫侧着脑袋想想,“难道他是好意?我呸!绝对不是!你是没见他那副德性,一副卑鄙无耻流氓相,打死我也不信他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