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说大笑,毫不顾忌,肆意嘲讽皇帝和崔怡,在她面前,丈夫这个皇帝全无尊严可言。
皇帝尬笑道:“嘿,嘿,梓童真会开玩笑。”
崔怡跪迎道:“臣妾崔怡恭迎皇后娘娘。”虽被她讥讽,却仍语气恭顺,并无怨怼之意。
“好哇,崔才人!这么多年了,本宫只当你是一个老实人,一向对你不薄,竟没发现,你居然是如此深藏不露,心怀不轨!可惜了,你若是早些年出头和本宫争锋,还可仗着年轻貌美,搅弄一些波澜出来。如今你已人老珠黄,蔫都蔫了,怎么着也学人家小姑娘,强出头争宠呢?啧啧啧,可是十几年没被宠幸,忍不住了么?哈哈哈哈!”
她一旦开口,各种恶毒之言就滔滔不绝,脱口而出。她身份既尊崇,脾气又强横,加之说话语速极快,别人不敢打断,因此她越讲越兴奋,越讲越得意,说到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待她笑罢,崔怡才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自知资质平庸,无福分侍奉陛下和娘娘,因此足不出户,唯以纺纱为务,但求不惹得陛下和娘娘生气,绝无争宠之意,恳请娘娘明鉴。”这些话说得语气挚诚,令人听了不由得心生同情。
“此话当真?”皇后虽仍在质问,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严峻。
“臣妾不敢欺瞒娘娘。”
“嗯,你且起来吧。”皇后刚让崔怡起身,这时一名宫女在她耳畔低语一句。熊烈听得清楚,说的是“老温说上个月陛下来过”。
果然,皇后又道:“你既然没有争宠之意,怎么上个月陛下来过,这个月又来了呢?想必是你有什么地方吸引了陛下,那是什么呢?”
崔怡刚一站起,急忙又跪下道:“娘娘明鉴,陛下行止,臣妾不敢妄自揣度。但臣妾绝无争宠索恩之意,愿娘娘明察。”
“嗯,那你说说,上个月陛下来了,你们做什么了?”皇后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当真盘查,竟当众询问两人做了什么,丝毫不怕涉及皇帝隐私不便直言。
“启禀娘娘,陛下上月路过青岚阁,进来看了看,与臣妾说了两句话,这便起驾回宫,并未做什么。”崔怡回答得仍十分淡定,但崔慎熊烈却知道她此言不尽不实。
“哦?那你们说的是什么?”皇后却不肯轻易放过,仍在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