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见她不语,便道:“怎么,你见了寡人,还不下拜吗?”他既然亮出身份,便开始自称“寡人”,连语气也威严起来。
周悠这时心中只一个念头:“须得想办法传出信去。”便说道:“我方才只不过是吓得懵了,随口一说。想那新楚皇帝一国之尊,怎么会只身来到这东海国的荒郊野外?阁下该不会是顺着我的话头冒名假认吧?”
“哼!天下还有谁敢冒老子的名吗?”楚王怒道,“你这小姑娘既然已经猜出老子的身份,怎敢再怀疑我?你若不信,老子这就剥了你的皮!”
周悠见他乍喜乍怒,反复无常,一会儿自称寡人,一会儿又自称老子,心下惴惴,暗想:“这人是个疯子,可不能再激怒他。罢了,为了能传信出去,只得暂且委曲求全。”当即施礼道:“小女子方才失言,还望陛下莫怪。我并非怀疑陛下,只不过难以置信而已。我曾听人说道,新楚皇帝战力天下第一,连名震天下的楚地三魔都对他既敬且畏。没想到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会来这穷乡僻壤之处。不知陛下因何驾临此地?”
她不善逢迎,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肉麻言语,实是大违本心,因此难免显得生硬尴尬。
不料楚王却大为受用,大笑道:“哈哈哈!战力天下第一吗?你听谁说的?”
周悠没想到他会追问,忙道:“大家都这么说。试想,如果不是天下第一,又怎么能驾驭楚地三魔呢?”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楚王将素琴剑倒转剑柄,递给周悠,又问,“你还听说关于寡人的什么?”
周悠收起细剑,道:“我还听说,陛下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可与古之圣贤比肩。而且……”
“而且什么?”楚王见她停顿,催问道。
“而且陛下有神仙风骨,不近女色,比起古之圣贤,更是远远胜出了。”周悠忐忑答道。她听彭大说过,楚王曾受女子所害,因此对女子恨之入骨,方才就是听了他“最恨女子”那句话才灵光一闪猜到他的身份。这时斗胆说他“不近女色”,一方面固然是将他的行径说得堂皇些,另一方面,也是唯恐他万一凶性发作,侵害自己。有这些奉承话说在前头,或许他会有所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