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葛龟上下打量顾思颖一番,“胡说!就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只怕连我徒儿的一根头发都拔不下来,怎能杀得了他们?”
“信不信由你。”顾思颖道,“是我杀的。”
葛龟笑意收敛,冷冷道:“当真是你?”
“是我。”顾思颖并不多解释,只是简短回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好!有骨气!出来吧,仙翁说话算数。”葛龟高声道。
顾思颖迈步向前,走到甘琢身畔时,被她横臂挡住。甘琢以手拄剑,缓缓起身,沉声道:“思颖退下。这老贼,由我来杀!”
这个“杀”字一出口,在场诸人尽皆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意掠过,不由得心头大震。
“哈!小娘皮不简单,这么一会儿工夫,便领悟杀气了吗?来来来,接你家仙翁这招!”葛龟双眼放光,挥杖便是一道魂刃。
甘琢一日之间,连遭丧夫失弟之痛,心内好似油烹,眼中如见地狱,她修为本就不弱,经此大难,领悟杀气实是水到渠成的必然之事。
她满腔恨意无处发泄,见葛龟魂刃袭来,厉声大喝,手中开山剑裹着一层火红色杀气向外砍出。
那道魂刃在这重击之下好似一羽鸿毛,径自向葛龟射去。葛龟惊道:“好蛮力!”口中虽赞,心里却也不惧,挥杖去接。
龙头拐甫一接触魂刃,葛龟便觉手心剧痛,犹如摸到燃烧的碳火上一样,暗自惊心:“这小娘皮不简单!我的杀气只是被她打回,便如此烫手,她自己的杀气岂不是更加凶狠?罢了!须得立时动手,大开杀戒,否则这几个邪门的小娘皮古怪玩意儿层出不穷,葛仙翁今日倘若一不留神马失前蹄,那可就不但报不了杀徒之仇,反要贻笑天下了!若是给严肆那小子知道仙翁我连几个娘儿们都对付不了,岂不要被他笑破肚皮?”
他先前面对一群女子,始终存了轻视之心,调弄之意,因此出招看似凶猛密集,其实并未认真。此刻吃了甘琢一记反击,这才警惕起来。
当即暴喝一声,龙头拐疾速挥舞,杖端龙口之中冒出一股黄绿相间的浓烟,霎时在半空形成一条烟龙,随着拐杖猛挥,这烟龙向甘琢飞来。
“琢姐姐小心!他的杀气里有毒药!”周悠一面惊呼,一面跃起身来,挥剑打出一层气壁替她去挡。果然被她这一挡,那条烟龙竟化为两条,一条碧油油的毒龙被挡在外侧,盘旋向上,另一条暗黄色的杀气之龙却仍向甘琢冲去。
甘琢此刻早已血灌瞳仁,只想和葛龟拼命,什么杀气毒药丝毫不惧,眼见黄龙飞来,却不守反攻,一个箭步冲上,开山剑正面竖劈,将那条黄龙拦腰斩为两段。
那黄龙被斩,立时化作一团黄雾,四下漫延开来。甘琢并不理会,纵身跃上前去,开山剑裹着杀气向葛龟疾刺。
葛龟举杖还击,剑杖相交,葛龟但觉半边膀臂又麻又烫,心道:“奶奶的!世上怎会有如此大力的小娘皮?不对,这事大有古怪!难不成是这把大剑搞的鬼?”
他毕竟身经百战,临敌经验非同小可,一旦认真起来,立时便看穿关键所在。当即杖法一变,一根龙头拐陡然变得飘忽灵动,明明是精钢所铸的硬物,看起来却好似一条柔软的水蛇,上下翻飞,左右变幻,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向甘琢打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和她手中长剑相交。
甘琢剑法虽精,力道虽大,杀气也颇为霸道凶猛,然而无法捕捉对方的杖法来路,一时左支右绌,忙于应对。
周悠此时已连发数道剑气,驱散了半空盘旋的那条毒龙,见甘琢和葛龟近身纠缠,落了下风,便挺剑跃上,从葛龟背后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