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我误会了。”白衣青年转而向熊烈笑道,“一场误会,兄台莫怪。”
熊烈面对这两人,忍不住自惭形秽,不愿和他们多说话,摇了摇头,道:“没事。”退了两步让开。
黄衣少女向他点头以示歉意,熊烈目光和她一触,急忙闪躲,不敢和她对视。
白衣青年道:“咱们快些走吧,天黑前得赶到襄北城。我哥和琢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了。”
“我骑马跑不快,你要着急自己赶上去追他们吧!”黄衣少女道。
“我着什么急?我是怕天黑了你害怕。”白衣青年笑道,“你平日里那么胆小,怎么今天胆子大了?你差遣我去替你跑腿,自己却又一个人上路了?”
“嗯,我就是忽然想自己走一走。城里这么多人,有什么可怕的?”黄衣少女说完,搬鞍认镫上了白马,清叱一声,催马前行。
两骑渐渐远去,路人缓过神来,纷纷交头接耳,都在讨论那对男女。熊烈心中颇不是滋味,付了馄饨钱,怏怏不乐地回家去了。
他回到家中,从仓库中翻出那把打了一半的铁剑,拿在手里胡乱比划。想起日间遇到的那几个,看来都是学武使剑之人,说不定还是高手。看他们个个神气十足的样子,全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就连那名少女,虽然对自己客气,却也不经意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想到那少女看向自己的眼光,熊烈只觉全身发烫,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仿佛身上的每一处污垢都被对方一览无余。
他目光停留在自己握着剑柄的手上,只见手指粗糙,指甲缝里嵌着污泥,别说不能和那少女晶莹如玉的素手相提并论,就是和那白衣青年鹰爪似的两只枯手相比,也是粗鄙不堪,丑得可耻。
陡然之间,心中一股莫名的恨意升起,只想挥剑猛砍,将那白衣青年砍翻在地。念头一起,他情不自禁地在仓库中用力虚劈几剑,铁剑呼呼有声。
“爹!那是什么?我要玩!我要玩!”熊烈心神不属,不知什么时候熊炎已经站在仓库门口,他却未曾发觉。
他连忙把铁剑插回铁料堆,笑道:“这不是玩的,是爹打铁用的。炎儿乖,待会儿不要告诉娘好吗?”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我也要让它那样呼呼地响!”熊炎不肯罢休。
熊烈瞪眼道:“那是大人的东西,小孩子不能玩!会割破手的!”
熊炎小脸紧绷,极不乐意,道:“你不让我玩,我就告诉娘!说你在偷偷玩好玩的东西,不给我玩!”
熊烈大怒,举掌作势要打,吼道:“你敢告诉,老子打死你!”
“哇!”熊炎见父亲不讲理,又气又怕,放声大哭。
他这一哭熊烈愈加烦躁,一把拉过来,当真在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
如此一来熊炎更加委屈,哭得更加大声。
熊烈束手无策,一时间恨不能插翅飞到九霄云外去,逃离这无尽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