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马夫默默地退到一旁,不再多言半句,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再也听不到一丝多余的声响。这时,李府尹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乞丐男,继续发问道:“那自出事至今,你可曾挪动过自己的身躯?”
乞丐男闻言,赶忙伸出手指向自己那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右腿,满脸愁苦之色,对着李府尹哀声哭诉起来:“大人啊,请您睁眼瞧瞧,小民这腿都伤成这般模样了,哪里还能挪动半分呐!”
然而,李府尹却并未被他这番说辞所打动,依旧神色冷静,只是淡淡地一旁的车夫王吉:“马夫如今身在何处?事发之后,这马车是否有过移动?”
此刻,一直站在人群中的王吉心中虽对李府尹的威严有所畏惧,但听到终于轮到自己答话时,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快步上前,恭敬地回应道:“回大人的话,出事后,太子妃娘娘察觉到此事颇为蹊跷,特意叮嘱小的,无论是马匹还是马车,都万万不可挪动一分一毫。故而,这马车自始至终都未位移过。”
李府尹听完王吉的回答后,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情况。紧接着,他稍稍沉思片刻,然后再次将视线转向那乞丐男,语气凌厉地质问道:“既然你声称马车车轮碾压过你的双腿,而你和马车在事后均未有过挪动,那么照此推断,此时此刻你理应身处马车尾才对,可为何你却会现身于车头,并且紧挨在马匹身旁呢?”
在此前,那些围观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可怜兮兮的乞丐男身上,他们只顾着对其严重的腿伤表示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压根儿就没有人往更深层次去思考这个事情。然而此刻,当李府尹一针见血地点破其中关键之后,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不过,由于李府尹的威严摆在那里,众人也只是敢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罢了。
面对李府尹犀利的质问,那乞丐男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清楚,但却越说越乱,到最后索性耍起赖来,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说道:“哎呀呀,草民我实在是愚蠢,根本就听不懂府尹大人您所说的什么车头啊、车尾啊之类的话!不知道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府尹见状,脸色一沉,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哼!少在这里跟本官油嘴滑舌的!若再不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先赏你二十大板尝尝滋味,等挨完板子再回来回话!”
这话一出,吓得那乞丐男浑身一颤,赶忙改口说道:“哎呀呀,草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草民记错了,其实我的腿啊,是被那马蹄给狠狠踏伤的,不是被车轮子给压坏的!所以车轮上面自然不会有血迹,那血迹肯定是在马蹄子上!草民也不应该在车尾。”
听到这里,李府尹立刻吩咐手下之人将马蹄抬起来仔细检查一番。可结果却是令人大失所望——任凭众人如何翻找查看,那马蹄之上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丝毫不见半点血迹的踪影。即便如此,那乞丐男仍然咬死不放,坚持声称一定是太子妃的人在三位大人来之前把血迹给清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