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赵明一边敲着门,一边回想着刚刚安吉拉的那个亲吻。
“咚咚咚!”
或许,大概,我是说...以后有可能的话,他应该更进一步?赵明的心中畅想着。他毕竟是男人,怎么能老让女生主动呢?这种时候自己就应该乘胜出击啊!
不如回去请安吉拉吃顿饭好了。额,等等,好像家里的饭现在都是安吉拉做的,外面餐厅也没她做的好吃。那带她去旅游?安吉拉自己可以联通全世界所有的摄像头和卫星,什么景色她都看过...
“咚咚咚!”
算了,就陪安吉拉打打游戏好了。赵明心中轻叹一口气,恼怒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女人的同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大门上来。
“奇怪。”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他喜悦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怎么这么久还没人开门...科波特太太,妮娜,你们在家吗?”
无人应答。
不,不仅是应答,事实是赵明的耳朵中就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听不到。没有呼吸声,没有行动的声音,他甚至听不到心跳声——除去黑白电视特有的沙沙杂音之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科波特太太!?”
情急之下,赵明强行砸开了他们。科波特太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过,并非是以活人的姿态。
而是以死者的姿态。
这是一栋典型的美式公寓:房间狭小,东西拥挤,窗帘紧紧的拉着,不让一缕阳光透入这个阴暗的房间之中。
地面上,杂物胡乱堆放,有着鲜明的老年人特征。唯一特别的,便是地上一摞摞被码好的旧纸盒子。
这些盒子应该是披萨盒子,赵明凑近看了看,发现这并非是使用过的,而是崭新的披萨盒子,上面没有半点油污。。它们堆成了一座座塑料制的小山,被绳子绑了起来。
赵明还看到一堆盒子上面贴了一张粉色的便条,便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母:“送到伯恩利区72号的‘哈克老爹披萨店’,可卖一美元二十五美分。”
字迹十分稚嫩,可以推断写这行字的人年龄应该不大,十有八九是妮娜写的。
事情已经窘括到折盒子来补贴家用了吗...赵明深吸一口气,尸臭味儿和干涸的血腥味儿一同涌进了他的鼻腔里。
谁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哥谭市地下黑帮老大之一,企鹅人母亲的住所。
哪怕是他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母亲和他收养的孩子住在破旧的单身公寓里,靠折纸盒子为生?
虽然明白企鹅人是罪有应得,但赵明的心中还是有些难受。更让他难受的是...躺在电视机前躺椅上,那自己进门开始就始终逃避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那是死去的科波特太太。
科波特太太与企鹅人有着相似的地方:她也有着高耸阴森的鹰钩鼻,这样的特征放在女性的脸上是十分有辨识度的。至少赵明就不会忘记这么一个有着鹰钩鼻的女性: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此时,科波特太太的鹰钩鼻已经完全瘪了下去。她的鼻子上有着大片大片黑色的斑点,以及一个个小洞。白色的蠕虫半截身子卡在洞里,笨拙的扭动着身体。
或许是因为‘吃’的太多,蠕虫的身体卡在了鼻子上的小洞中。它焦急的晃动着,想要从中挣脱出来,但却无济于事。
蠕虫下面,是坑坑洼洼的面部。不少蚊蝇趴在干瘪的脸皮上吸吮着什么东西,从面部往下,便是因为高温、脱水而萎缩的身体。
电视依然在沙沙的播放着,带着老旧电视特有的杂音。科波特太太就这么躺在躺椅上,观看着只有黑白色横条的电视,就仿佛她还活着一样。
“...”
赵明心中,因自己与安吉拉更进一步而出现的喜悦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来的唯有沉默。他走到科波特太太身边,看到了对方的两个手掌叠放在身体的小腹处。
那里,一抹黄色的、被尸液完全尽头的纸角露了出来。
“抱歉。”他轻声念了一句,没有丝毫嫌弃,抓住了科波特太太污浊的手臂,将其挪开。
随后,他拿起了那张纸,细细观看起来。
纸张变的十分污黄,仅有左上角还有一丁点洁白还能表现出这曾是一张白纸。纸上凌乱的用钢笔写了一些看不清的字母,还有一行红色的血手印从最上方一直延伸到最下方。
赵明抿着嘴,看了一眼科波特太太的手:她的指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是脱落了,还是...被自己噬咬掉了。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毕竟纸上还有一道血痕呢。
幸运的是,纸张背面还有一行用钢笔书写的娟秀小字,虽然也因为油脂的分泌有些模糊,但勉强还能看清。
赵明轻声念道:“奥斯瓦尔德: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死期将至。与你的父亲一样,会与我完全分离——我原本应该像那时一样,强迫自己活下来,因为妮娜就和那时的你一样,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可很抱歉,奥斯瓦尔德。我把妮娜弄丢了。我只是出去买了一份最小的披萨,是妮娜最爱吃的,加了干芝士碎的,就在街头拐角的那间店。我回来后,她就消失了,我找不到,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奥斯瓦尔德,我真的很抱歉。我想坚持到你回来,但我想你回不来了。我已经失去了我对生命的最后希望,就像是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爱你,奥斯瓦尔德,正如我爱着你的父亲那样爱着伱。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找不到妮娜了,我把她弄丢了,我把她弄丢了!”
最后一笔被拉的极长,像一个不断起伏的心电图。再后面,是又一堆无意义的字母和符号。很明显,科波特太太那时又疯了。
“这样吗...”赵明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一点。
身体中,黄金树垂下一条红色的枝干。
“轰!”
猛烈的大火点燃了尸体上仅存的少许油脂,火焰中,科波特太太的尸体不停扭动。
赵明看着手中的遗书,想要把它也扔进去,但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这东西,或许应该放在企鹅人的墓前...不,把两人的墓合在一起或许会更好。到时,就把这张份遗书钉在棺材盖上...
“妮娜。”赵明看着遗书的中提到的人,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他还没有忘记,这是企鹅人收养的一个小女孩,为了平日里给寡居在家的科波特太太聊天解闷。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人。
当时的妮娜正在被一个枪手追杀,如果不是他出手救下了她,那她早就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巷子中。
她还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一个有点蛮横的小孩子...她的失踪,成为了压垮科波特太太的最后一个稻草。
“不管是谁。”赵明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打了一个响指:“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身份,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我都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并非是赞成祸不及家人,恰恰相反,赵明内心深处认为犯罪者,尤其是经济犯罪者的家人们享受的优渥生活恰恰就来自于从其它人身上压榨出的血汗。
只要理由、条件得当,犯罪者的家人也应该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惩罚才对。一人死,恩怨消,才是他认为错误的做法。
他只是单纯地不赞成将仇恨传播到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身上罢了。更何况,这个小孩子...他还见过。
普通人总是会对身边的人抱有格外的宽容,哪怕是赵明也不例外。
“啪嗒!”
心想事成:把妮娜,带到我的面前!
身体中的能量瞬间涌入了黄金树中,但还未等到能力发动,这部分能量又从黄金树中重新流回了赵明的身体里。
“这?”赵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在能力发动失败,或者找不到对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状况。
说白了,就是黄金树表示‘这个活我帮不了’,然后把那部分应该消耗的能量退了回来。
黄金树找不到妮娜,没法把她带到我的面前...这意味着妮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