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老朱是什么意思,回来就让家奴周保带着人在都察院门口堵到了李临渊,并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在此之后,欧阳仑觉得高枕无忧,又再次我行我素了起来。
当然,欧阳仑也有自己的底气。
安庆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次女,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老朱就算心再狠,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守寡吧?
“驸马爷!您别调笑小人了,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都察院都告不倒本驸马!”欧阳仑指了指天,暗示自己头上有人。
见欧阳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梁本才彻底急了,一把拉起欧阳仑,说道:“驸马爷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罢,就拽着欧阳仑往府外走。
两人坐上马车,欧阳仑拉开车帘向窗外看了看,色迷迷的说道:“嘿嘿!本才兄这是要请我去教坊司一游?”
梁本才一阵语塞,心说这位驸马爷倒是对去教坊司轻车熟路的很。
“今日小人要请驸马爷听一出戏!这出戏听完,还请您早做决断!”
梁本才拉着欧阳仑进了教坊司,眼下这《铡美案》在京中疯传,龙椅上的那位却对这件事没做反应。
欧阳仑还在府中无忧无虑的喝酒。
对老朱的心思,梁本才自然是猜不透的。
你说要动欧阳仑,怎么前阵子还提点他都察院弹劾的事情?
但要是不动的话,这几日在京中疯传的铡美案,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梁本才唯一知道的是,一旦事情败露,上位要处置欧阳仑,他这个欧阳仑的狗腿自然也躲不过去,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铡美案开场,还醉醺醺的欧阳仑刚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跟着拍子摇头晃脑呢,结果越往后欧阳仑越觉得不对劲,到后面,直接一个激灵,酒都给吓醒了——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欺君王、藐皇上……”
……
此刻的欧阳仑背后早已冷汗涔涔,这哪里说的是什么陈世美啊,就是他欧阳仑!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知道……怎么会有知道?”
欧阳仑脸色煞白,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陈世美负了秦香莲,而他负了张家小姐!
甚至不只是辜负,张家被抄家,当夜张小姐和一众女眷服毒的服毒,悬梁的悬梁,张家男丁则全都发配去了关外,那等苦寒之地,不可能有人挺的过三个月。
这戏本的剧情,竟然和他的经历这般相似!
“好!”
台上陈世美被铡,台下又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这铡美案真是百看不厌,太精彩了!”
“铡的好!”
耳畔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欧阳仑此刻已经彻彻底底被吓傻了。
“怎么这么臭?”
身边的看客们用鼻子嗅了嗅,总觉得这周围好像有股若隐若现的臭味。
而众人循着味道望去,却发现此刻欧阳仑脚下早就湿了一片。